下一息,一个柔润里伴着清新微凉的吻,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吻落下的一瞬间,谭廷脑子都空了,只剩下她主动的温存和普天洒下的皎洁月光。
他整个人怔在哪儿,听见了她极轻的暗含羞怯的扑在耳畔的声音。
“元直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此时此刻的谭廷,哪怕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恐怕都生不出气来了。
她的唇瓣一触即离了他的脸颊,但那感觉还在脸颊之上留存不散。
谭廷转头看着妻子柔美娇俏的模样,一颗心都化成了水。
她就这么用唇瓣轻轻一碰,他还谈什么生气?
她也......太会拿捏他了!
可男人岂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一阵风倏然掠过,项宜只觉得男人周遭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而下一息,她忽然被人高高抱了起来,他将她抱到了身后的大石上面。
项宜吓了一跳,半悬着坐在高高的大石上,紧张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而谭廷呼吸快了几分,半仰着头看向高石上的妻子。
皓月当空,洁白透亮的月光从树叶缝隙一束束照下来,落在石板青苔上,落在树丛池水边,也落在大石头上的女子和男人之间。
男人收拢手臂,微微抬头,吻住了身前的人。
流萤在一束束月光的缝隙里穿梭。
谭廷抱着怀里脊背都柔软下来的妻子,只觉得自己那顾道士简直坏极了。
三个月,可真是让他好等啊!
三月之后。
清崡。
宗子谭廷大婚。
赵氏在几月之前,知晓京城的族人将自己的宗妇儿媳项宜逼得和离之后,直接仰倒在了床上,一连病了好几日。
那时候,赵氏根本不敢想象,谭家没了宗妇,她没了项宜,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自己却是知道的,项宜在的那三年,是她在嫁进谭家十几年来最好过的三年。
彼时,她还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有些觉得这个儿媳是自己拿着婚书上门的,没有打心眼里似疼爱自己女儿那般疼爱她,后来项宜回娘家,之后又去了京城,赵氏越是离了她,才越是明白了她的好。
她性子温和大气,柔中带刚,既能把身边的人照顾的妥妥帖帖,又能把里里外外打理的稳稳当当,便是换个世家女子,都未必能做到她的一半。
赵氏病好了之后就立刻给长子谭廷写了亲笔信,让他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还是得把项宜找回来。
好在儿子也心里有她,回了信让她再不必担心,已经向宫里请旨赐婚了。
得了消息,赵氏简直一颗心倏然落地。
当天,她就急着让人清点了自己的嫁妆。
项宜再次嫁进谭家,如何还能似之前那般八抬嫁妆进门,她说什么也得给儿媳凑够六十四抬嫁妆才行。
然而大婚的前一日,项宜的嫁妆进门,满城的人都来看。
四年前,八抬嫁妆进门的谭家宗妇,直到今日还被人记忆深刻,清崡的庶族百姓,谭家的族人姻亲,无人不想看看,这次宗妇进门,能有多少台嫁妆了。
项家恢复了名声,项直渊追封文渊阁大学士,这场婚事是东宫看重,皇帝赐婚......众人纷纷猜测,怎么也得六十四抬,甚至七十二台嫁妆吧。
当年罪臣林氏嫁女,可陪送了一百零八抬嫁妆呢。
只是当他们看到嫁妆队伍进了城门,嫁妆队伍前面都快进谭家了,队伍末尾还在城门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小孩子跑着跳着一箱一箱地数着嫁妆,等跑了一圈数完回来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都问,“到底多少抬嫁妆呀!”
小孩子连着喘了两大口气,大声地说了出来。
“一百二十八抬!”
一百二十八抬!
这次谭家的宗妇、项氏夫人进门,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