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猜测那道人可能确实是去随同查案了,因为朝中上折子请太子与此人保持距离的官员突然多了起来,更有人说钦天监星象有异,剑指有妖道要祸乱朝纲。
那道人在太子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不想此时突然掀起了浪来。
李程允在信中猜测道士可能真要在朝堂掀起风浪,只不过眼下没有人知道道士如今在什么地方。
谭廷想起了上次李程允信中的担忧,年后朝堂甚至整个朝野可能要起变了。
窗外的风咣咣铛铛地吹着门窗,谭廷沉思半晌,才提笔写了回信。
青舟项家。
突然有个镖师来送了个消息。
消息是带给项寓的,项宜在院中瞧着项寓得了消息,眉头拧了起来,待镖师一走,便将他叫了过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义兄的事?”
项寓点了点头。
之前笔墨铺子失了联系,他留了个心眼,让前去开封的镖师替他留意。
方才那位镖师来告诉他,那个笔墨铺子被官府查封了,道是有越狱的犯人流窜此处。
这约莫是个借口,但笔墨铺子被查封也是真的。
项寓问项宜,“长姐,义兄的事怎么办?”
项宜沉默,抬头看向了灰蒙蒙的天,乌云层层压下,看来是要下雪了,只是不知道这雪何时落下来。
她让项寓不要再盯着笔墨铺子。
“在官府查封之前,义兄便已经断了那条路,想来以义兄的谋算早就有所准备。既然如此,我们万不可让人发现端倪,平白让他增添烦扰。”
她说着,深吸一口寒气,慢慢呼了出来。
“义兄眼下不知在何处,但若是需要我们姐弟相帮,自然会出现,我们届时再尽力而为不迟。”
项寓连声应了下来,项宜却又想到了另外的,低声说了一句。
“义兄未必以旧日姓名出现,兴许会用别名,比如......盛故。”
......
项宜归宁的第五日一早,项寓就摆了一张大臭脸。
项宁坐在项宜身边,“长姐以后每隔几月便回家小住几日吧,长姐不用出面,让阿寓去跟谭家大爷说。”
前两次,项寓在谭家那位大爷面前说话不客气,那位大爷都没有什么表示,项宁项寓约莫都以为可以提一些要求了。
不过项宜不这样认为。
前两次都是因为谭家大爷对自己所为失当心怀愧疚,所以项寓放肆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他能容忍项寓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容忍吗?
项宜很清楚,她和那位谭家大爷的关系,根本不至于此。
她让项宁项寓都不要乱说话,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心道谭家大爷虽然说要来,但也不一定,也许只是打发管事过来一趟,不过无论如何,约莫都要到下晌才来。
不想她刚收拾了东西,同弟弟妹妹吃了早饭,一阵车马声就到了门外。
项寓没什么好脸色地开了门,项宜一眼看到了穿着褐色长袍的男人。
不止他一人来了,竟然带着谭建和杨蓁一起到了。
小镇子拢共巴掌大小,晨起的炊烟还没散去,一行车队突然而至,陡然就热闹了起来,仿佛是谁家姑娘出嫁的排场。
项宜愣在院子里半晌没说出话来。
反倒是谭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于她的不解和惊讶,只是压了压唇角。
不管怎样,他希望可以与她慢慢地拉近一些距离,这本也是他该为她做的。
念及此,他神色又缓了下来,迎着她疑惑的目光,走上前来接她回家。
谭家田庄。
谭蓉自被人故意吓唬了之后,赵氏便一直将她圈在府里,怕再有什么冲撞了她。
戏班子来时萃酒楼唱戏她没去,安螺寺施粥她也没去,如此也就罢了,赵氏前段日子开始替她相亲,此番还真拿到了几幅世家子弟的画像。
谭蓉本是带着些羞涩去看画像的,但越看越面如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