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事儿,吴英秀跟他们冷脸冷了两天。
结果两天后这两个人还没半点动静,连离婚协议都没憋出来一张,她干脆自己给他们喊了律师过来。
顾长霁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东边扒拉一下,西边扒拉一下,不知不觉又让自己多加了班,就自我安慰:忙起来了是没办法的事,他还没空去想私人问题。
而贺彰第二天就带着乐团飞去了邻省的电视台,为一档音乐节目伴奏,也没空出时间来离婚。
当初结婚的时候有多雷厉风行,现在就有多拖拖拉拉。
不过再怎么忙,一周之后,两人还是在律师的手腕下聚在了一起,就在吴英秀的监督之下,看起了合同。
他们是同性婚姻,各自又经济独立,也没有孩子,也就不存在任何纠纷,一份合同就能划清一切界限。
吴英秀把协议往前一推,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出现在了顾长霁眼前。
他就这么呆呆看着,半天没有动静。
吴英秀正要提醒,被贺彰给抢了先:“你倒是签啊。”
顾长霁“哦”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手里没笔,不满地说:“你倒是别把笔藏起来啊。”
贺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紧紧捏在手心里的笔:“……”
他解释不了自己的这个行为,贺彰只好说:“行吧,那我先来。”
他的手似乎有点滑,过了会儿,他说:“不出水了。”
旁边又推过来两支笔。
“都写不了?”吴英秀两手交叉垫在下巴底下,似笑非笑地问。
贺彰脸上一阵发烫,对着顾长霁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对。”
在顾长霁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之后,律师及时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了一支钢笔:“贺少,用这个吧,这个好写。”
贺彰:“……”
几人的目光就聚焦在他手里,其中自然有顾长霁的。
贺彰没有和他对视,沉默地接过了笔。
“都快点,写完了去吃个散伙饭,反正也到饭点了,”吴英秀看了眼手表,“你们想去哪儿吃?”
两个年轻人都没说话。
顾长霁不太想搭理他亲妈这种幼稚的垃圾话,但现在的情况,就像坐在台下的观众听到了倒计时三十秒。他忍不住去看贺彰。
他突然注意到贺彰拿笔的是左手。
心里忽然涌上一阵难言的情绪,掐住他的心脏,不算很用力,有点酸有点涨。
他还没来得及去仔细体会这种复杂的情绪,贺彰就站起了身:“抱歉,妈,我能跟您再谈谈吗?”
签离婚协议半途反悔的不少,但在吴英秀面前玩反悔,顾长霁就没见过还有能吃完兜着走的。
他马上想大喊:“等——”
吴英秀却坐正了,似乎正等着这一句似的,欣然答应:“行啊。”
顾长霁又双叒叕被撵出去了,一个人呆呆坐着,回头看向办公室的门,真情实感地露出了疑惑:“?”
他这是被排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