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刘曦:“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顾长霁:“我只是想听得更舒服点好吗?我愿意去听就已经很给那小子面子了,后排就后排吧。”
刘曦欲言又止的,最后小声咕哝:“算了。”
接下来的日子,哪怕只有短短几天,也跟被时间之神恶作剧了似的,格外地漫长。
顾长霁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心情,每天睡觉之前,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前头有个时间点,等着他去按下确认键。
等他在顾问办公室看到了吴圆,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那他当天岂不是还得跟吴圆坐在一个大厅里听音乐会?
这个念头让他高涨的热情迅速地冷却了半截,他甚至久违地感受到了胃疼。
现在这算什么呢?
贺彰和吴圆藕断丝连,他从前看不惯贺彰,现在看不惯吴圆,如今还一时冲动要去维也纳,完全就是在和吴圆较劲了。
这算什么呢?
哪怕他是看不下去为兄弟两肋插刀,哪怕他清楚吴圆的真实嘴脸,可这就能成为他去阻碍这两个人的理由吗?
这毕竟是贺彰自己的感情,就算他狗改不了吃屎重蹈覆辙了,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至少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来干涉。
顾少爷花了十分钟来思考这个问题,十分钟后他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想那么多干嘛?他就是去听音乐会的。
管他是吴圆还是吴扁。
到了去慕尼黑的那一天,顾长霁看着窗外漂浮的云层,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
他小时候很喜欢这种感觉。
轻飘飘,思想很自由,他经常能盯着浮动的云团看半天。
这种小习惯跟着他到了高中。后来顾尔歆也跟着他一块儿看,小姑娘觉得无聊,问道:“你的眼睛难道不会累吗?”
“笨蛋才会觉得累,而聪明人在思考。”
“哦,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吵架,所以你在思考什么?”
“在想……鸟如果有思想,它们在飞行的时候会想什么。”
顾尔歆:“……你的女朋友都是这样骗到手的吗?也太好骗了。”
顾长霁:“……”
那之后他确实慢慢地改了这个习惯,他当时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成长,他终于和异想天开的童年进行了友好的告别。
直到他认识了贺彰。
贺彰刚转来的时候,特立独行,全校只有他一个人敢无视校规留齐肩的长发,也只有他一个人合适。
他喜欢在课间的时候看窗外的天空,顾长霁偶尔抬起眼睛,就能看见他清澈的映着世界的瞳孔。
“你在看什么?”
他问出口的时候,感受到了贺彰的惊讶,而顾长霁自己本身的惊讶还要更甚。
几乎不和他说话的贺彰也破天荒地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