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到了这个实战的环节,顾长霁盯着贺彰的嘴看了几秒,心一横,闭上眼,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亲了上去。
贺彰个子比他要稍高几公分,只是微微地低了一下头,两人的唇就靠在了一起。
像夏日透明的冰块哗啦啦坠入褐棕色的汽水里,丁零当啷撞击着玻璃杯的身躯,发出了沁人心脾的脆响。
大串的细细碎碎的小气泡爆炸了似的向上攀升,密密麻麻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两个人都抖了一下,贺彰下意识往后退,拉开了间距。
顾长霁发现自己没那么反感,还抬手抹了抹嘴,老流氓似的,咂咂嘴说:“还挺软的。”
贺彰:“……”
一场形式婚礼就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程序里结束。
收拾现场的时候,顾长霁看向了吴圆所在的那一桌。
吴圆没有待多久,默默喝了几杯,就在新郎们交换戒指那个步骤,他离开了。
他的位子上只留下了一封信,顾长霁拿起来,左右端详过后,忍不住“咦”了一声。
信封上明明白白写着“贺彰亲启”。
“看不出来你还有偷看别人信件的爱好。”贺彰说。
“不是,”顾长霁把信封递到他跟前,“我是觉得奇怪,吴圆的字怎么和我的有点像?”
贺彰接了过来,垂着眸子看信封上的笔迹,没有说话,嘴角挂上了一抹近乎嘲弄的笑。
他没有看信,也没有扔,只在之后随手扔进了车里。
顾长霁觉得他明白了,贺彰特意邀请吴圆过来的原因。
余情未了。
贺彰那时说的“想要重新开始”和“在乎”,都是对着这个人。
好一枚痴情种,却找了别人结婚。
难道是想让吴圆吃醋?那这吃醋成本未免太高。
但我管不着。他心里想,既然贺彰选择和他签下合约,就代表他有打算。
他们互相利用,不需要问理由。
新婚的第一晚,贺彰和顾长霁坐在主卧的大床上,对视了一眼。
“今天晚上我爸妈都在这儿,”顾长霁说,“我知道你也不想跟我一块儿睡,但是没得选。先说明白了,我晚上睡觉不磨牙不说梦话,更不会放屁,睡相非常好。”
贺彰扫了眼身下柔软的布艺床,是吴英秀和贺伊人一起选的,标准的双人套,睡两个男人没有问题。
但要让两个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可能有点问题。
两个糟老婆子坏得很。
贺彰叹了口气,忙碌了一天,他也累了,无奈地说:“你去洗澡吧。”
“不行,你先去。”顾长霁说。
贺彰没搞懂这个排序的重要性:“有什么讲究吗?”
“让我洗好了在床上等着你,画面感觉怪怪的。”
贺彰抱着怀看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