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翌眉眼乖软,担心地看着陆老爷子:“爷爷,您还好吗?”
陆老爷子现在气的脑袋疼到要炸,要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戒尺,他一定要让严翌这小子好看,竟然把他最得意的小儿子拐了。
即使自己小儿子年纪比严翌大十来岁,可想到先前陆寅深说,说什么除非他能怀,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小孩,陆安国就觉得,吃亏的是自己儿子。
简直禽.兽!他儿子腿还没好彻底!竟然就敢对他儿子做这种事!混蛋!
饭桌上人声热闹,这边动静也就没有人注意到。
眼看饭局已经到了尾声,热闹喧嚣变小,陆也这时忽然站起来,大声喊道:“严翌这不要脸的和陆寅深这死残废搅合在一起了,我亲眼看见的,严翌这狗东西把陆寅深按车窗上亲!”
陆也双颊酡红,呼出的气带着浓浓的酒臭味,显然喝了不少酒。
他看严翌不爽很久了,自从被爷爷用戒尺教训后,小斯都不怎么和他来往了。
前几天他还看见斯斯和其他人举止亲昵地相处。
而陆寅深倒好,腿竟然要好了,听说爷爷还把商铺还有股份都给了他,这样一来,他们家怎么办?
难不成以后只能仰仗陆寅深这破玩意儿的鼻息活着吗?
先前不过是向他要五千万,都不给,他可是亲侄子,严翌一个领养的,凭什么对他比对自己好。
越想心理越不平衡,陆也再次大声囔囔:“不要脸,叔侄搞在一起,你们不觉得丢人吗?!这可是乱.轮!”
“竟然还顶着被亲肿的嘴来,真的太不要脸了!”
陆盎手中的西瓜皮,被惊地掉落。
竟然不是吃辣椒吃肿的吗?!
反应过来后,他猛地站起身,将西瓜皮堵进陆也的嘴:“大哥脑子烧坏了,胡言乱语,大家不要信啊。”
大哥真的是太过分了,就算二哥和七叔有情况,那也不能用这么难听的词汇说他们啊。
他们可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在场的人表情变得精彩纷纷,火没烧到他们身上,有闲心互相挤眉弄眼,想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完了。
这是林榕第一时间的想法,她赶紧起身说话打着圆场:“陆老大这孩子定是酒喝多了,都说起胡话来了,天也晚了,你们也快些回家去吧。”
说着她加快步子往严翌那边赶去,生怕老爷子气急上涌,拿拐杖打她儿子和七弟。
陆政也连忙跟上,担心妻子会被他爸说骂,也担心小翌和七弟会被爸打。
陆安国觉得自己脑子跳跳地疼,比当初陆家遇到危机更要头痛欲裂。
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小儿子笑话,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挥手,让其他人离开,只让陆老二两口子和陆也留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哪怕有心想留下看热闹,但碍于老爷子,还是不敢,推搡着彼此离开了陆家老宅。
陆盎捡起地上被陆也吐掉的西瓜皮,扔到垃圾桶,走前,给了严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还对他比了个拇指,表示自己会支持他和七叔。
只是这些人回去后指不定就有碎嘴子,将今晚听到的事,添油加醋到处乱说。
“爸,您冷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绝对不是陆也说的那样,肯定,肯定是因为其他的事。”林榕忐忑着心,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劝着老爷子。
陆政给严翌透向枚枚放心的眼神,道:“小翌,你和七弟先回去,这里留给爸妈处理。”
陆老爷子猛敲桌子,把圆桌拍的咚咚做响:“谁都不准回。”
捡起根筷子,指向陆也:“过来。”
陆也酒还没醒,立刻走了过来,还笑嘻嘻的,以为爷爷要教训乱.轮的两个死玩意儿。
“啪!”响亮的耳光在他脸上留下指印。
陆安国气的发抖:“谁让你这么编排自己二弟和叔叔的!”
陆也委屈地红了眼眶,口不择言:“我才没有编排他们!他们本来就搅合在了一起,关起房门,谁知道他们到底滚湿了几张床单?!”
“爷爷就算你要打,你凭什么只打我一个人?”
“凭什么。”又是一记响亮耳光,指印错乱,陆也脸瞬间高高肿起,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就凭我还没死!陆家还是我做主!”陆安国把筷子敲的噼啪激烈。
“我还在,你就敢对家人口出恶言,要是百年之后,这陆家真交给了你,你能对你七叔好到哪去?”
“陆也,这礼义廉耻,我真是白教你了。”
陆也捂着脸,红着眼愤怒道:“礼义廉耻?爷爷,是,我是没有礼义廉耻,我也不懂尊重长辈,可真正没有礼义廉耻的是我吗?”
“难道不是这对不管人伦道德,就在一起的叔侄吗?”
“爷爷你从小就偏心,自从严翌来了,陆盎出生了,你就对我越来越冷淡,我们家出事,你也不帮忙,还要我们自己卖房卖车贴补。”
“明明只是腿好,你就又是给股份又是给铺子的,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你明明一直在偏心,你有真正把我和我爸放在眼里过吗?”
陆也愤怒的质问,就像把刻刀,陆老爷子眼前冒出黑色光晕,气急上涌,举着筷子的手止不住颤抖:“我偏心?我是没给你铺子还是没给你股份?你想要房我给你买了十几套,你想要车,我给你买了几十辆,你说我偏心?”
“这些东西怎么没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创业失败,填补窟篓去了?说我偏心?”
陆安国心脏咚咚跳,气到腿都站不稳。
严翌上前,隔着衣袖扶着他坐下,表情柔软:“爷爷,大哥说的没有错,和小叔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确实是我。”
“爷爷您要是不开心,可以拿我出气,别为难小叔。”
这两厢对比太过鲜明,哪怕陆老爷子之前一直持反对态度,恍然间也觉得他们两个真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坐下感觉身体都舒服了不少,头都不怎么疼了。
他看着陆也,语气平静了下来:“你现在去书房跪下。”
陆也握紧拳头,并不想去。
陆安国眯起双眼,语气森然:“陆也,我的话也敢忤逆了,是吗?”
这些年被爷爷用戒尺教训的恐怕记忆涌了上来,陆也身体发颤,不甘不愿地应下。
“现在该说说你们的事了。”陆安国手指敲着桌子,眼神凌厉。
陆政低着嗓音:“爸,天这么晚了,先让他们回家休息吧。”
陆老爷子冷笑:“老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和林榕这丫头联手唬你老子是吧,胆挺肥啊,自己爹都敢骗。”
陆政声音更加低下:“爸,和榕榕没关系,是我先知道的,我也不是有意想欺骗你,只是,只是担心你接受不了,就想着以后再告诉你。”
“以后?还有以后?再闹这么一出,我早就下去陪你娘了。”陆老爷子看向陆寅深。
语气不怒自威:“说,什么时候和自己侄子搞在一起的?”
陆寅深没说话,严翌护在他身前:“爷爷,是我先勾.引小叔叔的,和他没关系。”
空气寂静,陆安国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圈:“好啊,和我演戏呢,上演这两出伉俪情深的戏码,倒显得我是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林榕:“爸,您冷静,性取向是天生的,这也不能怪小翌和七弟……”
陆安国定定地看着陆寅深,过了许久:“你以前做什么决定,小时候不喜欢那所小学,初中不想住家里,高中想自己和朋友鼓捣,无论是创业,还是其他,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不支持你。”
“可现在你和侄子发展出这种感情,爸爸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你是爸爸最骄傲的儿子,也是哥哥们的榜样。”
“在我的期望和规划中,即使你腿没好,这陆家我也是会交给你的。”
“可现在呢……”
陆老爷子停顿几秒:“陆寅深,诚实地告诉爸爸,非他不可吗?”
陆寅深眼神平静,直视他的眼睛,眸中一片坚定:“非他不可。”
严翌牵住他的手:“爷爷,我也非小叔不可。”
陆安国忽然觉得疲倦,他看人很准,知道这两待对方确实满是真心,现在也提不起心思说太多话。
棒打他们,强硬拆除,还是逼他们各自成婚?这些都没有用。
他自己也清楚,感情这东西不讲道理。
他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
“寅深你股东大会要好好准备,安安股东和股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