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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是什么时候订的婚?”
不知怎么的。
江枂有点儿不敢回头看宋知遇。
车内,安静一瞬。
江枂听见宋知遇笑了一声,很冷。
“我也没兴趣知道。”
“……”
江枂指尖蜷了蜷,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宋知遇有点儿烦躁的闭上眼,淡声,“回御珑。”
御珑是宋知遇会沪城之前拜托好友邢战帮忙购置的房产,也是他现在在沪城的居住点。
黑色suv如同猛兽在浓稠的夜色中穿梭,不一会儿就上了高架桥。
桥上,车流拥挤。
江枂偏头看着窗外,有点儿走神。
沪城九月底已经入秋,她只穿了件简单的月色旗袍,夜风从车窗外吹进来,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一阵颤栗。
“穿上。”
怀里被人丢了一件西服。
还萦绕着淡淡的木调香水味。
江枂回神儿,偏头往后座看。
宋知遇单手环肩,闭目休息。
车内灯光昏暗,她甚至有点儿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多谢你的…”
倏地对上一双锐利的黑眸,江枂剩下的话被堵在嗓子眼。
宋知遇勾唇,淡淡的嘲意,“你我之间不用这么疏离”
江枂抿唇。
接着听见他道:“再过不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良久,江枂捏紧了怀里的衣裳,鼻尖甚至还可以嗅见衣裳上的木调香水味。
她扯了扯唇角,漾出一点儿笑意,“你说得对。”
是一家人。
又不是一家人。
车子停在御珑外。
司机开了车灯,转头提醒宋知遇,“宋先生,到了。”
宋知遇睁眼,嗯一声,从车上下来。
司机瞧见江枂身上还披着宋知遇的西服,要出声提醒她,“小…”
“不用。”宋知遇止住了司机的动作,看一眼已经睡着的江枂。
她似乎睡得很香,眉心微拢,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
宋知遇眉心松了松,压低了嗓音和司机道,“送她回琅嬛公寓。”
司机点点头,发动汽车离开。
宋知遇看着远去的汽车,折身进了御珑。
远去的车内,江枂睁了眼。
司机:“小姐,您没睡?”
“没有。”江枂摇头。
江枂看着手中的西服外套,咬紧了唇。
她真的后悔了。
凭什么江楹想要的,她就要给她。
可她…
江枂微微叹息,轻捏眉心,平复内心的烦躁。
司机是前不久才聘请来的,平日接送江枂出行。
这段时间,看江枂和宋知遇之间的相处,也是看出了一些苗头,这两人是两情相悦,偏偏像是有什么隔阂,总把对方推得远远地。
快到琅嬛公寓时,恰好遇见红灯。
司机停了车,看向有些走神的江枂,礼貌性的笑了笑,“小姐,您和宋先生是互相喜欢的吧?”
“……”
司机看她一眼,继续说:“我是过来人,我能看得出来,小姐您很喜欢宋先生,宋先生也很喜欢你,只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隔阂。”
红灯跳为绿灯。
江枂出声提醒司机:“可以开车了。”
司机笑了笑,一脚轰了油门,在琅嬛公寓门口停了车。
江枂要下车时,司机又道:“年轻人,别总做一些让自个后悔的事儿。”
江枂关门的动作一顿,扯了扯唇角,迅速关上门,转身走进夜色中。
夜晚。
江枂洗漱完,和一患者视频。
视频结束后,鹿羡鱼的电话打来。
江枂接通,开了免提,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坐回沙发。
鹿羡鱼的声音响起:“我这几天真是快疯了,你知不知道,公司给我接了个山村送温暖的活动…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都没信号……”
江枂听着她抱怨完,笑声,“等你休假,我们飞荷兰。”
“飞荷兰做什么?”鹿羡鱼吐槽,“马上就入秋了,郁金香都萎了。”
江枂喝了一口牛奶,点评她:“毒舌精。”
“毒舌也是要结婚的人了,比不得咱们墨尔本高材生还是条奔三的单身狗。”
鹿羡鱼说话,还是改不了那一针见血的毒舌性子。
江枂听着鹿羡鱼的话,陷入沉默。
鹿羡鱼一个人在那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不见江枂吱声。郁闷道:“江医生?江枂江大美人???人呢?”
“这儿。”江枂应了一声,看着那边已经倚在宋临渊怀里撒娇的鹿羡鱼,果断关了视频,只留了个麦,“还聊吗?”
瞧鹿羡鱼这样儿,估计是聊不了了。
果不其然。
下秒,屏幕显示通话已结束。
江枂:“……”
“江医生,又来拿药吗?”
江家在沪城也有署名的私人医院。
江枂除了在美的私人诊所,在国内江家旗下的私人医院心理科都挂了名。
宋知遇这段时间常驻沪城,江枂给他开的药几乎已经见底,她今日在这家医院坐班,下班时,就在拿药区顺便给宋知遇拿了药。
她把药放进挎包里,和和她打招呼的护士点头,“对。”
“江医生对你这位病人,还真是尽心尽力。”
“应该的。”江枂微笑,抬腕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医院与御珑,横跨半个沪城。
她回一趟御珑把药给宋知遇家的保姆何姨,再回琅嬛公寓。
一来二去折腾下,估计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了。
她明早五点飞机飞南城,怕是今晚睡不到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