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两个人背上书包,便准备去学校。
冬天风大,傅铮的摩托车上挂着一副皮质的机车手套,是林眠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傅铮还有一个罩住整张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毛线帽,戴起来就跟抢银行的悍匪一样,是林眠前年送给他的。
傅铮收到的时候很嫌弃,但是每个冬天都会翻出来戴。
傅铮戴上帽子和头盔,骑着摩托车,载林眠去学校。
林眠缩着脖子,躲在他身后,两只手抱住他的腰,悄悄钻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取暖。
来到学校,林眠受走在前面的早恋小情侣的提示,把自己脖子上长长长长的米色毛线围巾分给傅铮。
这条围巾是妈妈给他织的,傅铮也有一条黑色的,两个人两条围巾轮换戴。
两个人围着同一条围巾,揣着手挨在一起,往学校走。
下一秒,前面的早恋小情侣被值日生抓了,林眠和傅铮光明正大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路过,引起小情侣齐齐不满,凭什么不抓他们?
所有值日生都认识他们,就算不认识,其他人也会相互提醒——
这是高二校霸和他的发小。
都是男的,一起长大,不会早恋,就算早恋,家长也肯定知道,反正不用抓。
来到教室,两个人迅速进入学习状态,开始读英语。
高中生活就是这样,平淡又枯燥。
每天都在不断地学习学习,同学之间偶尔的笑话、老师上课时偶尔的口误,都能变成枯燥生活的调剂。
正如班主任在第一次月考后跟他们说的,学习到了中后期,越往上,他们越想超越前面的学生,就越难,要付出的努力就越大。
林眠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可是第二次月考,他的排名不升反降。
他从原来的全年级九十七名,掉到了一百零三名。
和光荣榜擦肩而过。
傅铮好一点,但也还是三百多名。
两个人都停在了原地。
周自远那边的情况也不好,他没考进前四百,就差了一点儿,正和父母讨价还价。
唯一一个正常发挥的,是沈行舟,他永远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甩开第二名几十分。
这天晚上,台灯明亮,林眠和傅铮并排坐在书桌前,整理分析这次考试的错题。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外冷风呼呼吹过。
傅铮从林眠的笔袋里拿出红笔,在错题本上写下自己考试时没想到的解题思路。
忽然,他听见身旁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傅铮转头看去,只见林眠低着头,几乎把脸埋进错题本里,握着笔的手越来越用力,写字速度也越来越快。
傅铮喊了一声:“眠眠?”
“嗯?”林眠不敢多说话,怕暴露哭腔,但傅铮还是听见了。
傅铮抿了抿唇角,试图安慰他:“眠眠,没关系的,下次考试继续努力就好了。”
林眠停下写字的动作,低着头,闷声道:“已经没有几次考试了,我们马上就高二下学期了。”
“而且我已经这么努力了,我都开始早起读英语了,我还每个周末都去学校自习室,沈行舟跟我讲的题目我也都明白了。”
林眠说着说着,哭腔越来越明显。
“为什么会这样啊?我想了好几天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英语阅读题又错了这么多啊?为什么作文才三十几分啊?为什么啊?”
傅铮抬起手,拍拍他的后背:“眠眠,你就当是停下来等我一下,怪我好了,下次考试我们再一起努力。”
“就是为了你,我才要考更好的!”林眠疯狂吸鼻子,根本忍不住,“我考高一点,以后才可以罩着你,你就不用去开挖掘机,现在怎么办啊?我们两个都这么笨!”
傅铮直接抱住他:“我会努力的。”
林眠含着两泡眼泪,气得捶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笨死了!怎么会这么笨啊?以后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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