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窥到了一丝金光。
是金子。
越山青心漏掉一拍。
狐狸面具下,越山青的眼睛都快钉在了袋子上,轻咳一声道:“什么?”
“替我制一具活偃甲。”
涿光盯着越山青。
她甚至未曾想过越山青不会这门“邪术”的可能性。
未来能成为“魔头”心腹之人,能被武道院山长林初如此忌惮的人,没些异于常人的本事怎么可能。
果不其然,越山青艰难地挣扎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伸手迅速将装了金子的袋子收入怀中,飞速道:“成交。”随后递出一张传音符,“具体要求符纸发我。”
涿光看着她快得不见影的动作,不由怀疑起来。
梦境中未来的越山青愿意跟随魔头,是不是因为魔头出手大方?
这可是邪术。
…………
离开鬼市,涿光赶在日光初蒙之际回了舍馆。
院中白梅已经掉落,只有空荡荡的枝干,江柳在演武堂找人试刀,其余同砚都去各自学院上课,涿光放心地在房中试起了换来的四瓶异赋者血液。
骨为千山,血为百川,百川东流,人之特异所系也。
如果涿光没有分析错,按照功法中第四术的详解,吞噬异赋的方法……是血液。
这些年吃的怪异之物不少,但要生饮人血,涿光盯着面前的四个玉瓶,心中还是有些挣扎。
不吃人是她的底线。
可饮血与食肉根本上又有何区别?
涿光阖眸,少食横置于膝头。
西京之乱前,她就已修习吞天,那时是为了救命,不得已而为之。
她修习吞天后,严娘不止一次的告诫她,在心里给自己划一道决不能越过的红线。
听严娘说,上一位吞天的修行者,是自尽的。
那人从反噬中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家中父母妻儿皆死尽,只余满地血腥残肢,已经死去的亲人们死不瞑目,皆面露惊恐,身上尽是错乱的咬痕。
那人知道自己生食全家后疯魔了,亲手剖去灵脉,剜出心脏,以最惨烈的方式自绝于世。
“走到这一步,已是人不人鬼不鬼,死是解脱,但我不希望你走到这一步。”
很长时间,涿光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后来西京生变,她流离在外,又遭逢几地天灾,跟随流民一路东行。
大灾之年,饿殍遍地,人易子而食。
涿光那时还未辟谷,靠着灵力吊着一口气,饿得面黄肌瘦,饶是如此,她这样的小孩子也是很多人眼中细皮嫩肉好滋味的小羊。
见多了惨状,涿光也愈发明白。
生死之下,没有不能逾越的线。
心头万般思绪闪过,涿光睁眼时,眼底再无疑色,拿起第一个玉瓶,将其中瓶中血液喝下一小口。
是了,饮血与食肉并无区别。
她同那些人也并无区
别。
皆为求生而已。
血液入喉,并无腥味,带着些冰凉的酸甜滋味。
她的味觉早在修习吞天后就发生了永久的改变,哪怕是同类之血,入口也是甜的。
涿光心中格外平静,进入内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吞天无声运转,灵台中好似有一微光乍现。
那点微光环绕在灵台中最明亮的光点外,不靠近也不远离。
几乎同时,涿光的墨发开始无风自动,疯狂生长着,直到她心念一动方才停止,此时,长发已越过脚跟,散落在地面上。
墨发如瀑曳下,触之与寻常发丝无异,只是坚韧许多。
涿光将《异赋全鉴》记了个大概,很快翻到了类似的异赋。
异赋全鉴之一百八十二·发针。发随心动,丝缕分明,不惧水火,坚似刃,细如针。
涿光将过长的头发截下一段,摘出几根,指尖点燃一簇火焰试了试,发丝果然不曾被烧毁。
将长发重新束起,涿光思索着,这发丝许是不错的暗杀工具。
第一瓶试完,涿光并没有着急尝试第二瓶,而是开始平静地等待。
约莫一刻钟后,灵台中那微弱的光点消失,“发针”的能力也随之消失。
涿光心道,果然如此。
吞天才至第四术,能力终是有限的。浅浅一口血,并不能让她长期拥有这种异赋,只能短暂使用,期限约在一刻钟。
涿光粗略计算,那玉瓶中的“发针”血液能让她用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