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吗?

萧言暮一听这话便知晓,是韩临渊又要折腾人。

只要她一天不低头认错,韩临渊就一天没完,反正萧言暮人就活在他的掌控下,逃也逃不出去。

“知道了。”萧言暮淡淡的应了一声,自床榻上起身,去寻了套衣裳穿上,简单盘了个利索的挽发鬓,从浮香院出来,去往了金菊院。

她的浮香院中只有一个烧火丫鬟每日烧火,处处都冷清的很,但金菊院中却不同,金菊院内丫鬟小厮一应俱全,少说有二十个人,膳房一大早便开始冒着热腾腾的潮热水雾,是灶台已经开上火,供给主子们做膳食了。

朱色长廊下,早已有丫鬟们提着热水、面盆、干净的锦帕等候。

这院内丫鬟多极了,哪儿能没有人伺候?不过是韩临渊想要叫所有人瞧见萧言暮卑躬屈膝伺候人罢了。

他们行到回廊下,丫鬟便将手里的东西交递给萧言暮。

萧言暮端着盆进去的时候,外头的丫鬟面含怜悯的看了萧言暮一眼。

原本也是高门大户的正妻,但白桃一来,萧言暮就成了妾,现在还要进去伺候白桃和大爷起身,叫人瞧见了都唏嘘。

而萧言暮像是瞧不见她们的眼神似得,平静的端着水进了厢房。

现在不管如何韩临渊辱她,她也不焦躁了。

再过十五日,她便能离开这地方了。

有了生路可以期盼,这些苦难便显得没有那么难熬。

——

厢房分内外间,从外间迈入内间后,以珠帘隔断,绕过珠帘,便能看见韩临渊。

厢房内没有其他丫鬟,韩临渊此时正只穿着一套亵衣坐在屋内矮塌上,而在屋内床榻间还隐着一道正在熟睡的身影,似是白桃。

空气中闷着酒气与地龙的热气,偏生屋内又没半点动静,透着一种诡异的静谧,似是矮塌上坐着的男人和床榻上躺着的女人,都在等一个人进来似的。

萧言暮走进来的时候,这屋内的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

只要抬眼一看,明眼人便能推测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一副画面,就像是一对夫妻恩爱过后,妻子还在睡觉,夫君舍不得叫醒她,只在一旁站着,安静的等丫鬟来伺候。

而萧言暮,就是那个丫鬟。

她端着手里的水盆走进内间,将水盆放在黄花梨单木架上,又以热水蘸湿手帕,恭恭敬敬的递到韩临渊的面前,高举过头顶,道:“大爷,请用。”

韩临渊自萧言暮进来后,便一直看着她。

她还是一贯的冷淡,不管韩临渊怎么折辱她,她都不肯看他一眼,她比之前似是消瘦了一些,原先的衣裳穿着都不大合身了,腰身被掐出细细的一条,墨发随意用一根银簪挽起,面上素净,未曾上什么妆容,素华映月,清凌凌的像是窗外的雪,细长的眉勾入眼尾,含盖着上挑的狐狸眼,瞧她一眼,水风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