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对林道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有些懵,但林道一脸正经的说完这话之后,就不在理她,转头又向黛玉说说笑笑起来。

平儿看着林道,突然觉得这话好像一句谶言,里面蕴含着巨大的不祥的信息,这让平儿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等平儿回到院子里,王熙凤正抱着巧姐儿在大发雷霆:“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若是姑娘把脸抓破,看我能不能轻饶了你们。”

一个奶嬷嬷诺诺道:“我们一直盯着,只是姑娘一直哭,我们就用帕子擦个泪的功夫,谁知道姑娘的手就上去了。”

王熙凤听了反驳,怒火更盛。刚要开口训斥,平儿连忙进去:“奶奶,我刚从林道长那里回来,她给了我一瓶子药,说是可以治咱们姐儿身上的痒痒,咱们赶快试试,也免得咱们姐儿受这样的嘴。”

被平儿这么一说,王熙凤也没空和奴仆们置气,将巧姐儿搂在怀里,让平儿用指腹蘸着药膏,缓缓的涂在巧姐儿脸上身上,刚涂了一半,便看见刚刚还哭的喘不上来气的巧姐儿慢慢小声下来,最后只余下细微的哽咽。

王熙凤惊讶的说:“真神了啊,大夫都没办法,只说是熬过去就好了。没想到她竟有这神药,难怪林姑父舍得将林妹妹的病托付给她。”

听了王熙凤的话,平儿勉强一笑,嘴上应和着:“可不是吗!”

现在高兴的哄着女儿的王熙凤没有时间去注意失神的平儿,也没有看到她现在满腹惊恐不安的样子。

林道长刚刚说的话分明就是一首劝人戒淫诗,可她为什么要说与自己听呢?怕只有一个缘故—贾琏。

是琏二爷做了什么荒唐事,以后或许还会牵连到奶奶和我,所以林道长才出言提醒吧!平儿悲哀的想着。

而这种悲哀在巧姐儿毒尽癍回,贾琏搬回卧室,平儿替贾琏收拾铺盖,却从枕套里抖落出一缕青丝时达到了顶峰。

要告诉奶奶吗?二爷和奶奶正如胶似漆,告诉她也不过是让奶奶白生气罢了。要劝爷吗?爷连奶奶的话都不听,怎么会听自己的呢?贤平儿真的感到了为难,可也只好将东西掖到袖子里,面对凤姐的询问,故作无事:“我仔细瞧过了,并不曾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