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虽然对方刻意放轻了脚步,但是脚步声依然在病房内回荡。这个时候还敢在这里出现的人只有一个,余洋立马闭上眼睛装睡。片刻后,他感到一双温暖的手笨拙的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又停在他脸上。
余洋有些纳闷,平常莱普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宛如一辆重型碾车上来就压他,今天怎么回事?
莱普坐到床头,将余洋的头枕到自己大腿上,抚摸着他的头发,怀疑起他和林夕的关系。林夕这么多人不要偏偏要余洋去交换那个两个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他心里想着林夕送来的那份厚礼--------一大捆录像带。那捆东西如同一枚定时炸弹让他浑身不舒服,他盯着那东西半天最后还是把没有动,将录像带原封不动的放抽屉里。
快速镇定下来后,他叫来基地的高层商量海战事项。算算日期,林夕要准备最快也要十天时间,春季的黑帮盛宴近在眼前,这场黑帮之间的争斗要越快解决越好。
“你为什么老是想着逃呢?”莱普抱着余洋的脑袋闷闷地问道,“林夕为什么要点名要你?”
余洋假寐,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早就炸开了锅。莱普今天吃错药了,这么温柔。林夕点名要自己?为什么?
莱普也有些疲倦,连续三十六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他小心翼翼钻进了余洋的被窝,尽量不碰到他受伤的部位,只是双手环抱着他。
“余洋……”莱普在余洋耳边耳语。
余洋全身发颤,对方已经好久没有喊过自己的名字了,不是“喂”,就是“你”,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提。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在余洋耳朵里别有一番滋味,温馨而又怀念。他怀念莱普追着他喊他“余洋哥哥”的日子。可是少年时代的莱普已经一去不复返。他强要了自己是事实,他逼死自己女友这也是事实,他有什么资格现在来管着他?
余洋一阵心酸,不自觉的竟然有些雾气往眼眶里钻。糟糕,被莱普看到就完了。
莱普搂着余洋的脖子,他头发上清新洗发水的味道直往余洋鼻子里钻。莱普的习惯一直没变,洗发水的牌子和类型也没有变化。
“其实……”莱普低低说道,“我从来不曾……讨厌你。”
莱普刚刚说了什么?余洋以为自己听错,他今天说不出的不对劲,着实将余洋搞迷糊了。如果退回去几年,莱普对他说这句话,他肯定会欢天喜地,可是现在却不知怎的让他的心情反而沉重起来。
被莱普紧紧抱着,憋的他有些喘息困难,余洋不安分微微动着身体,动作非常小,他怕吵醒莱普,怕莱普突然性情大变。楚少秋备好了船只,只要见到骆可,劝他同自己一同逃离,逃到没有莱普没有黑帮的地方。如果一切顺利,他和莱普相处的时间也顶多就这几日。
余洋突然觉得有些胸闷,莱普和自己相识的时间最久,待在一起二十多年,要说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面对莱普的残暴和背叛才让余洋痛苦不已。被莱普莫名其妙的囚禁,每天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自己对于莱普顶多也就算是个附属品,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被囚禁前,他起码觉得莱普把他当兄弟看待。这种心灵的落差,加重了他对莱普的恐惧和恨意。他不愿意欠莱普,这次他虽然千里迢迢来救自己,但是之后又兽性大发拿着自己疯狂泄欲。余洋觉得他们这算是扯平了。
莱普还是被余洋的动作弄醒,脸上倦意褪去不少,褐色的双眸明亮如初,盯着余洋直看,然后轻声说道,“你醒了?”稍愣片刻后又补充道,“我要出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