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山东,矿就是多。
不管怎么说,私铸钱币都是重罪,程元克扣将士粮饷该死,刘蜀和黄全为了养活寨子里的兵私自铸钱是被逼无奈。
出发点是好的,可惜做错了事。
“真要抓人啊?”刚才说可以回州衙调兵的是白五爷,觉得乳山寨和黄家村的人无辜不想抓的也是白五爷,“村民没有干坏事,铸币赚的钱都用来给寨子里的兵发粮饷,该杀的是程元那个吸血虫,两个知寨和村民们就算有错也不该罚那么重。”
《刑统》中什么罪怎么罚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事儿真正该罚的不是寨子和村子里的人。
要是官府不克扣他们的粮饷,他们不就不用自己想法子谋生了吗?
沈仲元也这么觉得,两位知寨和黄家村的村民的确做了错事,但是事情归根结底不能怪他们。
就像五爷说的那样,要是官府不克扣他们的粮饷不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小诸葛决定要跟在苏大人身边之后学了不少新东西,他不是正经读书人,江湖出身难免带着江湖气,为了不让他们苏大人传出个识人不明的名声怎么也不能太拉胯。
进士出身的官员不通律法,大多是身边的刑名师爷指导判案,所以他刚到京城就先研究《刑统》上的门门道道。
到登州后在州衙连轴转了那么多天,他现在不光能当刑名师爷,连钱谷师爷、征比师爷、书启师爷、帐房师爷等其他师爷也能兼任。
只有没见过的,没有学不会的。
他学了那么多新本事,自认为断案的时候能给大人提出能用的意见,现在看来还是不太行。
都说他们江湖中人爱意气用事,他想着见识了那
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被店家提醒之后都跟鹌鹑一样躲在客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房间里没有人。
和苏通判想的不一样,他们不是来发难,而是来主动认罪。
“都跪好,记住,待会儿什么都不用说,哭就完事儿了。”
黄知寨瓮声瓮气的回道,“我也哭吗?”
刘蜀:……
要了老命了,他怎么摊上这么个搭档?
黄全一看不好立刻改口,“我闭嘴。”
他知道他不会说话,待会儿一定什么都不说。
苏景殊推门出去,看到底下跪了一片叹道,“看来不用担心被抓去关地牢了,老沈,请两位知寨上来说话。”
主动认错,罪减一等,刘大人够上道。
刘蜀一脸麻木的跟着沈仲元走,旁边还跟着个垂头丧气的黄全。
黄知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通判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卖铜板的事情做的隐蔽,除了寨子和村子里的人没人知道,寨子里都是他们的弟兄,村子里都是他们的家人,谁都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通判来就来呗,半大小子能发现什么端倪?
就算他们倒霉被官府抓住,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他们还是一条好汉。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敢这么说。
能活着还是比死了强,他是死是活不重要,村民和老刘还有乳山寨的兵不能跟着他死。
这是在乳山寨,通判接受他们的自首能从轻处罚的话他们就认罪,要是铁面无情非要砍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早在粮饷发不下来的时候他就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造反也就是推迟两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