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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人看着侃侃而谈的年轻后生,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包拯的影子。
苏景殊没和新来的知州相处过,小金大腿信里没有说太多,他觉得大理寺出来的应该都是说一不二的冷硬脾气,介绍情况的时候下意识收敛三分。
带着新来的知州大人逛了逛州衙,将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然后带人去官舍看看。
程元的宅子肯定是不能住的,官舍倒是可以住,但是那地方太奢华,不知道许大人能不能住得惯。
许遵看着金碧辉煌的官舍,抬起的脚落了几下愣是没落到门槛里面,“此处过于奢靡,本官另寻住处便是。”
苏景殊脸上的笑容真实许多,“州衙附近有许多合适的宅子,大人可以直接寻牙人看宅,快的话今天傍晚就能安置好。”
许遵挑了挑眉,“听苏大人的意思,这是料到本官不会住官舍?”
“大人也说了,此处过于奢靡。”苏景殊一本正经的说道,“大人素来清正,自是看不上这等奢靡之所。”
清正廉明的许知州笑了笑,刚来时的严肃之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官舍不好住人,总不好一直这么空着。”
苏通判被他的变化弄的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下官略有想法,想着过些天再和大人商量。”
他都想好了,宅子闲着也是闲着,住人太奢靡就改成书院,登州的官学条件简陋,反正要改善条件,不如拿现成的宅子来改。
程元只修了州衙和官舍,其他归官府管的机构都破破烂烂,和金碧辉煌的官舍一个天一个地,主打就是一个只要他见不着就任他们喝西北风。
将官舍改成书院他说了不算,要知州点头才行,他本来想着等知州上任熟悉政务之后再说这事,既然许大人现在问了,现在商量也行。
苏大人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许知州,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
许大人,您
刚到州衙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笑了?
还、还怪不适应的。
苏景殊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感觉笑眯眯的许大人比刚才严肃的许大人还让他不自在。
不管怎么说,知州上任,通判身上的担子就轻了。
通判大人身边的人也解脱了。
许大人能在这时候被派来登州收拾烂摊子,不愧是理政经验丰富的能臣,上任后没几天就把州衙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干了那么多天还感觉手忙脚乱的苏大人敬佩不已。
就说他这种刚开始当官的不能上来就当一把手,看许大人多厉害。
他干活是事倍功半,许大人干活是事半功倍,让他打下手还行,别的就算了。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他还是得多历练几年才行。
这不,许大人上任时带着大小师爷护卫小厮,别管衙门有没有能用之人,只他自己带的人就能撑起一个衙门。
不像他,他想带人都没得带,不光自己得没日没夜的干活,连身边人也要和他一起埋头苦干。
看啊,许大人有总师爷和分管各种事情的小师爷,他身边就只有一个小诸葛,就是把小诸葛八瓣儿也比不上人家结结实实的八个人啊。
对不住了老沈,下次再上任一定多带点人,咱这新成立的组合得多磨合磨合,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沈仲元:……
沈仲元看看天天到处乱跑的白五爷,头一次觉得习文不如练武。
白五爷笑的开心,没办法,谁让他们苏大人慧眼识珠找到了能扛事儿的宝,他耐不住性子管那些杂事,只能麻烦老沈连他的那份一起干。
能者多劳,大不了把他的那份俸禄也一起交出去咯。
沈仲元:……
登州官场逐渐走上正规,苏通判终于过上了正常通判的日子。
来时还是夏天,稳定下来已经入冬,好一个跌宕起伏的入职。
登州恢复安宁,京城却热闹的很。
包大人到青州给柴王爷贺寿,贺完寿后直接将柴王府上上下下都请到了京城,说是要请柴家人进京过冬,其实朝中都知道是要带他们进京受审。
柴王府的人老老实实跟他回去还能保住最后的体面,要是不肯跟他回去,那就只能由禁军出面“请”他们回去。
经过刑部大理寺开封府皇城司等各个衙门的会审,襄阳王谋反一案终于告一段落。
和襄阳王相比,在背后操纵一切的柴王府世子才是真正的有野心也有能力。
忽悠襄阳王造反的是他,为李坤安排大船往返于登州和辽东的也是他,柴世子不光策反了襄阳王和荆湖一带的官员,还把京东路都变成了他的大本营。
登州就不用说了,一个李坤就把整个登州祸害的乱七八糟。
青州也不用说,那是柴王府的所在地,官场上上下下都被他柴世子玩弄于股掌,混乱程度比登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京东路的经略安抚使张冲,这人更离谱,说什么因为祖辈和太祖皇帝同在大周殿前为官发誓要效忠柴氏,所以对柴世子忠心耿耿,这么些年一直在官场上给柴世子打掩护。
朝中大臣对这个辩解的反应极其一致:真的不是装的?
同在大周殿前为官?发誓要效忠柴氏?
要不要回想回想大周的皇帝姓什么?你确定当年发誓要效忠的是柴氏不是郭氏?
想造反就大大方方的说要造反,找个理由还那么蹩脚,这让他们觉得大宋的官员都是没脑子的蠢货。
大宋的官员都是蠢货,和这些没脑子的官员同朝为官的他们能聪明到哪儿去?
前有程元后有张冲,要不要这么打朝廷的脸?
更离谱的是,柴世子都快把造反付诸实践了,柴王爷还以为他们就是小心谨慎夹缝里求生存的小可怜。
苏景殊:啊?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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