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过亲的年轻进士开开心心“一日看遍长安花”,没成亲的就比较惨了,全汴京的花都能砸到他们身上,到了琼林宴后洗澡换衣服都压不下身上的花香。

缩短流程好,他可不想被鲜花腌入味。

小小苏高高兴兴回家,准备回家之后继续庆祝,二伯是家里第一位进士,他是家里第一位状元,还是三元及第的状元,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今天不光要和爹娘姐姐一起庆祝,还要把祖父祖母的牌位请出来一起庆祝。

然而他刚从马车上下来,庞衙内和赵世子就冲到了眼前。

庞昱:“景哥儿!”

赵清:“子安!”

这次终于没再重合。

苏景殊被他们俩吓了一跳,“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都在这里等半晌了。”庞昱急吼吼催着他进家,“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在殿试放榜时被同榜进士刁难,那几个刁难你的家伙已经被赶出客店,接下来要杀要剐你说怎么办?”

“庞昱你能不能别那么急,咱们上门就是客,你见过谁家客人比主人还急的?”赵清用蛮力把庞昱扯到后面,上前一步占了他刚才的位置继续说,“子安,你想好了之后我去干,反正宗室子弟打出人命也不会一命偿一命,本世子可以让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挨了揍也不敢说什

么。”

苏景殊:……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已经快进到要喊打喊杀的地步了吗?

还有,你们俩的思想很不健康,哪能随随便便就喊打喊杀?

庞昱被抢了位置气的不行,“我和景哥儿关系好,我到他家和回自己家一样,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赵清哼了一声,“你把子安家当自己家,问过子安爹娘的意见吗?”

庞昱:……

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蛋!!!

苏景殊抬头望天,等俩人都冷静下来才带他们进家,先去找爹娘姐姐报个喜,然后回他自己的院子盘问他去参加琼林宴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官家和满朝文武面前被刁难的事情应该藏不住,文武官员回衙门的路上就能把事情传遍京城,不过这事儿他没吃亏,传遍京城也算是替他扬名,权当是被刁难的报酬了。

被刁难的是他,怎么这俩人看着比他还着急?

“你可是小爷的朋友,小爷的朋友在金榜题名时被人刁难,还不许小爷着急?”庞昱在开封府门口蹲了那么久其实已经平复了心情,但是再提起来还是生气,“小爷为你烧了那么多香,怎么能被那几个小人给坏了好事?”

“得了得了,我说你够了哈。”赵清听的头疼,“人家子安的状元是凭本事考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眼看着两个人还要吵,苏景殊赶紧上前把人分开,挨个儿安抚下来之后总算弄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传胪大典之后发生的事情的确很快传遍了京城,庞衙内只听了前半截,听完之后火冒三丈,后半截没听就出门要去琼林苑找他爹让他无所不能的老父亲想办法黜落那几个没事儿找事儿的混账玩意儿。

出门没多久遇到同样要去琼林苑的赵世子,俩人对了对消息,这才把事情听全乎了。

既然那几个家伙已经被官家黜落,那他们也没必要大老远的跑去琼林苑为小伙伴出气,留在城里守株待兔就行。

传谣言是吧?他们也会。

他们不光能传谣言,还能让那几个人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

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纨绔子弟,这种事情再干不好还算什么纨绔?

其实不用他们和店家打招呼店家也不会留那几个人,新科进士的住处大多在贡院附近,店家就靠店里住了几个进士为噱头招揽生意,就差把考中进士的读书人当祖宗捧着了。

房钱肯定是不收的,店里住的进士越多接下来几年的生意越好,下一届春闱的生意全靠这一届的成绩撑着,要是店里出了个状元,状元住的那间房的价格能炒上天。

可惜今年的状元在京城有宅子,人家不住客店。

那几个进士在客店享受了那么些天的追捧,殿试放榜后却因为诬告状元被黜落,人品问题比学识不够更让人瞧不起,店家会让他们留在店里才怪。

庞昱气哼哼,“被赶出客店还不够,最好把他们的腿打断,看他

们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赵清扶额叹气_[,打断腿有什么用?”

苏景殊:……

要不要这么凶残?

小小苏抹了把脸,拉着俩人到屋里坐下要给他们上律法课。

他知道小伙伴是为他抱不平,感动归感动,教育也是真的要教育。

阿崽啊,咱这不是正经大宋,是包青天世界的大宋,包大人的龙头铡真的能铡皇亲国戚。

赵世子将来会不会犯事他不清楚,庞昱这里可危险的很。

包青天的剧情他记得的不多,但是里面的的确确有铡庞昱这一出。

庞太师身为太师都没能把人救下来,可见他将来犯的事情有多大。

勿以恶小而为之,小错小错慢慢就积累成了大错,现在扭转还能扭过来,等将来真的犯下大错再给他讲道理就来不及了。

庞昱刚进屋时还不知道小伙伴要说什么,听着听着发现全是些听不懂的律义条例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景哥儿景哥儿,国子监有明法科转教律义条例,我们不想听这些。”

赵清的脸色没比他好哪儿去,听了几句后跟着苦着脸讨饶,“刚才喊打喊杀都是说着玩的,我们俩平时连打架都只能偷偷摸摸的打,真要过火了被打断腿的还得加上我们。”

他爹是可以参与朝政的实权王爷,宗室王亲都盯着他们家,他要是真的弄出人命,就算不用一命偿一命也好过不哪儿去,他爹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只可能从重处罚。

他们家是这样,庞昱家也没好哪儿去,他们俩和那些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真的不一样。

庞昱和赵清使了个眼色,俩人挪到门口,已经做好说完最后一句立刻逃之夭夭的准备,“景哥儿,刚才白大侠来到开封府要见包大人,看上去像是有要紧事,我和赵清去府衙打听打听,你刚从琼林苑回来,快洗洗歇着吧。”

苏景殊眨眨眼睛,“白五爷回来了?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白五爷先前让展猫猫传话说春闱放榜之前就能抵达京城,如今殿试都放榜了才终于现身,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一进京就要找包大人,感觉不是小事。

也是,小事的话五爷自己就能解决,不会耽搁那么长时间,更不会一到开封府就去见包大人。

庞昱悄悄松了口气,不念叨他了就好,景哥儿念叨起来比国子学里的直讲先生还可怕。

三个人急急忙忙去隔壁开封府打探消息,出门时正好看到包拯的马车走远。

白玉堂将问题扔给开封府,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后总算感觉轻松了些,也终于想起来他进京的最初目的。

展昭拍拍他的肩膀,“殿试今日放榜,景哥儿被点为状元,不光如此,他还是大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三元及第。”

白玉堂:!!!

“三元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