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殊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身为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他还是得和他们家青松兄的嫂嫂打招呼。
然而嫂嫂并不给他们面子,阴阳怪气了几句便转身离开,好像就是专门过来挤兑他们的。
赵仲针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暗戳戳有些激动。
他是宗室子弟,就算他爹被几接几送地位尴尬,平时出门也从来没人敢给他甩脸色。
亲爹地位尴尬又能怎样,他还有两个手都数不过来叔伯。
鬼知道那些人背后说他爹闲话是不是嫉妒他爹能被接进宫教导,只敢在背后说闲话算什么,敢到他家门口说闲话的才是真本事。
被接进宫又不是他爹能做主的,比起在宫里当没名没分的皇子,他爹更乐意和叔伯们一起当个清闲快活的宗室子好吧。
如今他爹即位,宗室那些背地里说过他们坏话的家伙立刻亲热起来,殊不知大人能装模作样,小孩子却没学到大人装模作样的本事。
小光国公笑的嘴角压不住,那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是被同龄小孩儿挤兑,还是头一次遇见挤兑他的大人。
活的!大人!挤兑他!
长见识啦!
苏景殊出门做客也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两个少年郎喜笑颜开,看上去比被人好生接待还开心。
周青松道歉的话还没开口,看到他们俩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想好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苏景殊怜爱的拍拍倒霉同窗的手臂,这年头嫂嫂不待见小叔子很正常,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处不来以后分家就是,不要强迫自己受委屈。
难怪以前只听他说哥哥怎么怎么好,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嫂嫂,如果他家里有个不待见他的嫂嫂他也不乐意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都懂。
周青松被小同窗这老气横秋的样子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他早就做好分家的准备,但是现在毕竟还还没分,既要靠哥哥养活还要说分家实在不合适,怎么着也得等到他科举高中后才能说。
就算考不中,他这些年读的书也不是白读的,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他们家情况有点乱,嫂嫂成天指桑骂槐,偏偏哥哥对嫂嫂言听计从什么都忍着,他还得担心哥哥哪天被扫地出门没地儿落脚。
算了,景哥儿来中牟是为了游玩,不提这些糟心事。
周家的宅院很大,前前后后好几些院落,每个院落都布置的很是雅致。
苏景殊原本想着过来做客要去拜见周家兄长,被周家嫂嫂这么一打岔也给忘了,直到跟着周青松到了他住的院子才想起来还没拜见长辈。
“嫂嫂现在肯定在哥哥那儿,现在过去不合适,明天我再带你们去见我哥哥。”周青松让人收拾房间,还要给跟来的护卫安排住处。
他的院子住七八十来个人还行,再多就显得拥挤了,好在家里空闲的院落多,平时也都有打扫,再来二十个护卫也住
得下。百姓肯定敲锣打鼓的庆祝。
苏景殊看看正在分配任务的护卫,然后喊上赵仲针一起来分析现状。
大案子大案子,要是能为中牟百姓铲除鱼肉乡里的恶霸,他们就是大宋的预备青天。
护卫分成两队,一队留在周家,一队去念奴娇看看那地方究竟有什么秘密。
周青松本来想带他们去书房,走了两步一拍脑袋想起来他们来到中牟后还没来得及吃饭,于是又把说话的地方换成正厅,“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苏景殊揉揉肚子,不提吃饭的时候只顾得兴奋没想起来,一提要吃饭立刻就察觉到饿了。
他们其实到中牟也没多久,奈何刚进城就遇上那些地痞流氓,打了几个来了一群,之后又去县衙走了一趟,见识到在外颇有贤名的中牟县令,再然后就到周家了。
赶路的时候没怎么吃东西,晚上这顿一定不能省。
院子里没有外人,小小苏招呼护卫们落座,然后才在周青松旁边坐下,“我们来的路上还觉得中牟是个政通人和的福地,从京城到中牟县的官道上行人络绎不绝,进城后街上也很热闹,结果刚打听到你家在哪儿就看到那群地痞流氓在欺负人。”
路边的摊贩见到那群地痞收拾东西就跑,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群臭流氓上来就给他们安了个犯事儿躲出来的罪名。
他们要是犯了事儿才跑出来躲清净,那群臭流氓惹上他们还能有活路?
分明就是看他们年纪小好欺负。
周青松看看愤愤不平的小同窗,再看看旁边坐了两桌的护卫,还不是全部,举手提出疑问,“景哥儿,你们带了那么多人,应该不会看上去好欺负吧?”
苏景殊哼了一声,“他们眼瘸。”
赵仲针解释道,“我们刚到中牟时觉得带的人太多有点显眼就先让护卫们自由行动,当时身边只带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