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说回去就翻舆图找偏远恶州等待贬谪是在讲冷笑话,可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找不出来,他再到官家面前提立储之事,会不会被贬出京还真说不准。

他倒不怕被贬,只怕官家依旧固执。

八王爷心事重重进宫,包拯心事重重回府衙,两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幸好路上没有遇到同僚,不然就他们这表情说是北边辽国再度掀起战事都说得过去。

另一边,古长玉在八王府没讨到好处,转而在乐平公主进宫的路上拦轿喊冤。

乐平公主近来心情不好,隔三差五便进宫找曹皇后说话排解胸中郁气。

曹皇后是官家的第二任皇后,出身真定曹氏,乃是将门之女,入宫多年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因着官家废了刘太后为他选的郭皇后,乐平公主最初对这位皇嫂心有芥蒂,但是曹皇后性格好有耐心,节俭慈爱从不和人红脸,乐平公主和官家差了十多岁,曹皇后膝下无子,直接将公主当女儿来养,时间一长乐平公主也就接受了。

母后和皇兄起冲突她肯定偏向母后,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她母后和皇兄之间的烂账根本算不清。

曹皇后重稼穑,常于禁苑种谷、养蚕,乐平公主本来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天心情不好,看着看着就看习惯了。

皇嫂说养点东西心情会好,回头她也找点小东西养养。

蚕就算了,比起那些爬来爬去的小东西,她更偏向聘只小狸奴。

这些天正值春耕,曹皇后派人到公主府请乐平公主进宫,心情烦闷不是事儿,陪她种会儿地就好了。

乐平公主:忽然就不敢烦了呢。

不敢烦也得去,皇嫂都派人来接她了,她总不能躲着不去。

想起宫里那块绿油油的肥沃土地,乐平公主的脸色跟着发绿。

忽然轿子晃动,乐平公主的脸色更绿了,“怎么了?”

乐平公主兴致缺缺,“什么冤?”

刘公公朝古长玉使了个眼色,古长玉立刻拿出状纸哭,“禀告公主,民妇要告一个人,但总是告不成。”

乐平公主走出轿子打断她的絮叨,“别哭,本宫听着心烦。直接说你要告谁?有什么冤屈?”

古长玉顿了一下,识相的收住眼泪,“民妇要告的是包拯。公主,这是状纸,一字一泪一字一血,包拯的罪状全都写在这上头。”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打开状纸看完上面写的东西,陷入沉默。

状纸写的很好,字字泣血看的人感同身受,要不是知道包拯为人如何,她都要以为开封府上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都是些欺压百姓残害忠良的恶徒了。

她是公主,不参与政事,但也不能把她当傻子忽悠吧。

“有冤就去开封府,虽然你告的就是包拯,但是包拯也不会不受理你的案子。”乐平

,本宫自己的日子都过的一塌糊涂白如梦,倒是稀奇。

“小的丁石头见过包大人。”丁石头跪下行礼,将古长玉当街拦轿的事情讲了一下,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公主应皇后娘娘之邀进宫,特派小的送这妇人来开封府报案,还请包大人秉公执法,小的也好回去交差。”

他是公主的亲信,经常为公主和各处衙门打交道,不会被两侧的衙役吓到。

古长玉手里的帕子捏的不成样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很明显这一趟不是她想来的。

事情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她现在已经开始慌神。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开始升堂,“古长玉,你有何冤情?”

古长玉掩下慌张,搔首弄姿故作跋扈,“包大人,接下来的话您听了千万不要生气,民妇要告的人,名叫包拯。”

包拯神色不变,“可有状纸?且将状纸呈上来。”

“状纸就来不及写了,您还是让我口述吧。”古长玉顿了一下,“民妇的养女小红被展昭给杀了,人证物证齐全,展昭也因此被关进了开封府大牢,这些大家伙儿都知道。可是包大人您非但没有将他治罪,反而对此案不闻不问,所以民妇要告你纵容属下胡作非为。”

包拯:……

公孙策:……

带她来告状的丁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