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会给我带来麻烦。」
所有行动似乎都是由着这个基础的想法进展的,顺理成章到了恐怖的地步。
一时间,房间里异常安静。
是赤井秀一打破了这份寂静。
“如果我说,我带你去华盛顿的理由和他一样呢?”
声音没之前那么哑了,他想起来摸烟盒,起身就撞上了濑尾澈也的……脑袋。
澈也还在琢磨事,顺手把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都递了过去,手撑着他大腿,终于理清自己想说什么了。
“别管华盛顿了。赤井老师,这个时候你应该给我强调,杀人是不好的。”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语气里不知不觉就带上了控诉。
“没搞清楚事情之前伤害别人也是不好的,被制止之后还想继续干坏事更不好了——你堂堂一个条子,怎么看到我当场行凶还不骂两句的?你怎么回事?”
拿到烟盒后,赤井秀一捏着盒子没动静,他半敛着眼看澈也。
刚起来就张牙舞爪的,反而是之前试图对fbi同事下手的时候干脆利落得过分,哪怕迟疑一点都会被反向控制住。
让濑尾澈也能占据上风的不是动作有多刁钻,而是动手的人抱着十足杀意,而fbi的人不可能对他下死手这一点罢了。
在企图挣脱的时候,受伤的fbi用捂过伤口的手去抵开濑尾澈也,导致澈也脸侧靠近下颌的地方也沾了血手印。
本人似乎没意识到,还在拍着他大腿,厉声问:“你到底有没有专心听我说话?”
明明清楚fbi想带他去华盛顿意味着什么,并且对此作出了非常过激,近乎条件反射的抗拒举措了,结果一转头又开始和他扯有的没的。
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能认真听才有鬼了。
澈也还在计较这家伙压根当自己是空气的这一事情,冷不丁被掐住脸,手指还在脸上一按一按。
“你干嘛?”
“擦不干净。”赤井秀一松了手,捻起他同样沾血的t恤领口,“只买到这一件,没有换洗的。”
澈也:“你不早说!”
他迅速爬起来,脱了外套就往洗手间跑,看着是想追上衣服上血痕干涸的速度,等干透之后就不好洗了。
几分钟后,光着上半身的青年灰溜溜出来,手里抓着被水浸湿后搓揉半天,结果印子没搓干净,领子被扯得失去弹力的松垮t恤。
“我劝你别用看废物的眼神看我。”澈也说,“我现在杀心很重……你去哪儿买的这破布?”
赤井秀一:“你裤子上也有血迹。”
“哪儿呢?”
“后面。”
“……我特意压在那家伙的伤口当然会有血迹,裤子再洗坏我就没得穿了……你笑什
()么……笑什么!!”
赤井秀一这才咬了根烟,嘴角扬着:“去买衣服么?”
至少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是没什么正常的购物场所的。
随便找了些东西吃后,两人上了车,车辆在公路疾驰。
路上没什么车,四面八方都是荒漠,澈也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车载音响放着蓝调,很适合当公路音乐。
降下车窗后妄顾交通规则,将半个脑袋探出窗外,风和阳光不分先后到来。
澈也正在感受大自然的美好,侧面突然窜出来辆车。赤井秀一越过中线,眼疾手快抓住他衣服往后拽。
卡车阴影挡住两秒光线,对面的司机像是骂了两句什么,速度太快错开了没听清楚。
澈也很没道德地朝窗外伸了个中指,也不管对面司机看没看见。
“你要是想吹风,可以把自己捆在车顶,我不介意。”赤井秀一说。
澈也不以为意:“那你就听不到蓝调了,只能听见我的惨叫,和骂声。这样真的值得吗?”
赤井秀一把车载音响声音放大了些,澈也跟着哼了一路。
开到中午,他们终于来了个……更偏的地方。
但这地方偏僻是有道理的,四周被拓平,硕大的仓库与环境同色,澈也仰着头看眼前被掀开防沙布后露出的黑色大块头。
“你不会还在以莱伊的名义挪用组织公物吧?”爬上直升机后,澈也说。
赤井秀一:“这是fbi的东西。”
澈也至今不知道赤井秀一到底会多少技能,他总能在突如其来的场合拿出些技术应对,也没有显摆的意思,利索得像是专门干这一行的一样。
直升机的噪音很大,上空之后就只能靠着头戴耳机交流,或者扯开嗓门吼。
驾驶舱前有雷达地图,濑尾澈也盯半天,突然发现件事。
“我们在墨西哥?”
“嗯。”
“直接飞华盛顿吗?”
“先不急。”
墨西哥和美国接壤,快的话大概半天就能飞到。
澈也猜赤井秀一是在考虑空域限制,上次未经备案的飞机突然出现在美国搞出的动静太恶劣了,哪怕是fbi也得多些顾虑吧。
但赤井秀一没有停在美国边境,降落的地点在科罗拉多州。
这位置实在太诡异,远远偏离了墨西哥和华盛顿的直线距离,要是把这三个点相连,差不多能构建出一个直角三角形。
他们行径的是那条最长的斜边——明显绕了路。
下直升机之后接应的是几个fbi,和赤井秀一的交流很少。
看得出来他们也有点意外分部的停机场突然传来降落请求这件事,还不时打量起澈也。
赤井秀一没解释,濑尾澈也也不问,就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经过长途跋涉后,他们终于不忘初心……开始买衣服。
“又是公路狂飙,又是直升机越境,结果最后到的是购物中心……”
濑尾澈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你很像是那种花十年时间拜师学艺,苦练各大格斗技术,最后带着一身肌肉奔赴公园,只为和大爷在国际象棋上厮杀的白痴诶。”
赤井秀一随便找了几件塞他手里,让他滚去换衣间。
完全令人摸不着路数。
不过终于可以摆脱这身破衣服了,又是皱巴巴的凄惨t恤,又是沾了血的裤子。澈也一路上都把外套系腰间,哪怕上半身看着磕碜也忍了。
刚脱了衣服裤子,换衣间的门被拉开道缝,有人迅速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