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对方似乎在笑,很轻,从鼻子里哼出来似的。

虞枝下意识地抬头,透过车座间的缝隙看过去。

因为背对的关系,只能看见对方宽阔厚沉的肩膀,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几乎要和近在咫尺的深夜融为一体。

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骨架很大,盘虬着嶙峋青筋,腕部戴了只款式低调的表,但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秀场新款。

后视镜里是双低敛的眉眼,黑眸弯着道弧光,似暮霭沉沉下的峰顶。

虞枝光凭声音就认出了这人是谁,他冷哼一声,曲起长腿,朝着主驾重重踹了下,显然是把男人当成自己不能训练的罪魁祸首,甚至再往深点想,说不准连教练都被他收买了呢?

不然那死胖子怎么会突然提到这老东西!

还金主,说不准谁才是出来卖的那个!

越想越气,美艳但脾气欠奉的青年又连着踹了好几脚,说话也挺不客气:“你来干嘛?”

男人被迫微微前倾,但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始终很稳,驾驶车子行驶在平坦的马路上,连一点颠簸都没有。

在虞枝下一次要踹时,男人提前准备好,准确无误地捉住他脚腕,车子也顺势停在路边。

“放开!”

很有气势,不过更像伸着爪子要攻击人的猫咪。

对方笑了笑,转过身,在车顶灯光的勾勒下,整体都呈现出一种很坚硬的轮廓,是个上了些年纪、但足够成熟儒雅的男人。

那双眼睛很黑,始终专注地看着虞枝,和他身后的夜色一样深沉。

虞枝刚好180,已经算高了,但他眼前的这个人显然更高,即使只是坐着,都显得要将整个车内空间都填满,在他转身正对着青年时,更是险些连空气都快挤出车里,让虞枝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遍布薄茧的指腹在青年脚腕摩挲了几下,动作堪称暧昧:“算是知道你考好几次驾照都不通过的原因了。”

“放开!”

男人似乎有点无奈,但很听话,在虞枝的挣扎下松开手,转身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蛋糕,看着就很新鲜,雪白香甜的奶油尖儿上还缀着几颗鲜艳欲滴的草莓。

他朝虞枝的唇瓣看了眼,比奶油尖上的草莓似乎还要更鲜嫩一点,看得他喉结滚动几下,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虞枝成天待在室内,微信步数常年三位数,就刚刚闹那么一会儿,就稍微有点喘,鞋子也给蹬掉了,只剩下纯白色的袜子,在脚掌的部分微微透着几团圆润的粉色。

但他没顾得上这点细枝末节的东西,而是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不太礼貌地直接叫了对面这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名字。

席旧池耐心地嗯了一声,不计较这对旁人而言算大不敬的冒犯,视线不由自主被那只脚吸引,定定地看了会儿后,又很快挪开。

“教练说你晚上没有去庆功宴,担心你饿。”

他拆开蛋糕的透明包装,算上勺子,一起递到虞枝面前。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虞枝正好也饿了,单手拖着小蛋糕,吃得像只乱舔罐头的猫咪,连鼻尖都沾上一点奶油。

席旧池眼神变暗,粗大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些低沉,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我也有点饿。”

虞枝头都没抬:“饿了你就自己找吃的啊,跟我说什么,我这儿又没吃的。”

他说着还把只剩一小半的蛋糕往自己这边藏了藏,警惕得像只护食的小猫。

席旧池笑道:“不见得。”

他开门下车,又从后边车门上来,虞枝都还来不及反应,身边的座位就沉下去几公分。

他鼻尖、嘴角都还沾着白乎乎的奶油,有点懵懵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蛋糕倒是吃得只剩下最后一点面包胚,但手一抖就掉在了脚垫上,再算上席旧池接下来准备干的事,价值几千万的豪车很快就被弄得一塌糊涂。

轿车重重摇晃了几下,刹那间两人就变换了姿势和位置。真皮座椅被紧抠出几道歪歪扭扭的划痕,虞枝整个人都绷紧了,挺出一道细瘦柔韧的腰部线条。他喘得有点儿厉害,另一只手抓着席旧池埋下去的头发,吐出去的字词不太能成句子。

“你、你他妈的……”

跟外面快饿死的野狗一样,一有食儿就直接扑上来,撕开阻碍后又舔又咬的,激得虞枝止不住发颤,挺起的腰细细抖动。

但是又好舒服,白天时那种酣畅淋漓的胜利快感延续到现在,被从精神上调动到身体上,让虞枝实在无法抗拒这种快乐,脚趾都紧紧蜷缩起来。

玻璃隔开的深夜里寒风呼啸,紧闭稚嫩的花苞在狂风鞭笞下渐渐盛开,流露出糖水一样的花.蜜,吸引得野狗愈发为了口腹之欲而发狂。

车内空间其实已经足够大了,哪怕虞枝躺下也绰绰有余,但再挤进一个席旧池就瞬间变得逼仄起来。他保持着单膝跪地深埋进去的姿势,后背紧紧抵着主驾座椅,没有给自己剩下半点退路,也不给尖齿下的猎物逃跑空间。

不过席旧池原本也就没想过要后退,他在一点一点地试探、舔.咬,一旦猎物有所松懈,就会抓住机会往最深的地方进攻,最好是把对方弄得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乖巧柔软的任他享用。

湿热的温度和过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渐渐升温,将稚粉的花苞催熟,发酵出一股淡甜的味道,悠悠的散发着甜腻醉人的栀子香气。

凌晨四点多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车子隐匿在深夜里,从刚开始的推拒之后就只剩一点轻微的晃动,就像一旁被夜风吹得摇晃的行道树,就算有什么声响也一同消弭在这暧昧夜色里,并不会引起偶尔经过的车辆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