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能不能先把柔骨丹的解药给我?不然的话,我实在没力气诊治。”
谢清拾终究是没给她解药。
但却在少女祈求担心的神情里,同意了她独自一人去小厨房看顾药炉。
阿绸说得对,既然喜欢就应当信任。
他攥住少女的纤细手腕,摩挲着温声询问,“真的不是不骗我,煎好药就会回来,对么?”
裴簌一滞,抿住唇轻轻点头,“……师兄放心,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谢清拾不是没发现,说这话的时候少女睫羽颤个不停。
她很紧张,身子也微微僵硬。
但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腕。
好似没有察觉一样,脸色苍白的跟她示弱,“那就辛苦阿绸了,我确实伤得很重。”
……
院子里飞花穿柳。
喜欢黏着少女的狸奴看见她,远远地撒着欢儿跑过来咬着裙裾轻蹭。
裴簌却咬着牙关恍惚着,根本没有心思和它嬉闹。
直到站在庭前石阶上,她藏在袖中的手指还在轻轻发抖。
她现在身边没有青垣剑,也没有禁锢结界。
谢清拾的伤势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能强撑着回来找她已经是不可思议。
这是最好的时机。
可以帮她摆脱梦魇,从那人身边逃脱。
她周身血液莫名翻涌起来,心念也跟着快速转动着。
下一秒,视线落到了庭院中一只低头吃草的仙鹤身上。
仙鹤亲人,哪怕裴簌不是它的主人。
她只是伸手抚了抚它的背羽,仙鹤就感知到什么似的,嘶鸣一声,乖顺的低下身子。
任由浑身无力的少女爬上来,软倒在羽毛里,像一片没什么重量的花瓣。
除了那只在院子里玩耍的狸奴。
再无其他人注意到,仙鹤就那么驮着背上的少女,逃出了身后的仙镇。
飞到飘渺的云层之上,风越刮越大。
裴簌也不知道它们飞了多久,眼下又飞到了哪里。
裙裾被吹得左右飘摇,连带着眯起眼睛的少女也摇摇欲坠。
又过了好一会儿,仙鹤上的少女终因体力不支,直直坠落下去。
平静的湖面上溅起一阵不小的水花。
不远处寻欢作乐的花船上,有人掀开帘帐。
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
天色已经彻底昏黑下来。
青年坐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天黑,那个说去给他煎药的人也没回来。
他终于没忍住,低声笑
起来。
原来真的没用。
哪怕他故意拖着满身伤回来见她,也换不到一丝犹豫怜悯,她还是要逃。
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抛下舍弃他。
早知如此。
他就不该奢望那颗所谓的真心,做双怨侣又如何?把人留在身边就足够了。
身上的痛楚越来越明显,却让谢清拾血液里的恶念叫嚣着亢奋起来。
窗外冷月西斜,他面无表情提起青垣剑,推开门,走进浓夜里。
而另一边的花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