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师良没有走开,他看着殷晏紧绷的侧脸说,“长斯哥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工作全部交给华盈姐,但华盈姐只是一个助理,在一些大事上没法做决定,只能找到长斯哥的父母。”
闻言,殷晏啪啪敲打手机屏幕的拇指顿了顿。
没过两秒,他又若无其事地啪啪敲打起来。
不过从师良的角度,能够清晰看见殷晏垂下的黑睫抖得厉害,侧脸也紧绷到了极致。
师良说:“他们公司里有很多人都在说,长斯哥可能要从管理者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因为他突如其来且没有理由的罢工,公司亏损了不少还得罪了几个大客户,并且不光是长斯哥还是他们公司,都在业内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殷晏的拇指再次顿住,他诧异地回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听我爸说的。”师良回忆起几天前的事,还算冷静的表情中浮现出几分明显的担忧,“后来我找华盈姐打听到长斯哥的常住地址,我找了他三次,但他一次都没有开门见我。”
殷晏想说我老婆为什么要见你?
可这句话还没说出来,他就突然意识到——
宋长斯已经不是他的老婆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淬着毒的尖刀,扎进他心里,疼得他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不敢再想第二遍。
只要一想起来他和宋长斯的感情现状,他就难受得连呼吸都提不上来了。
他仿佛被人按进冰凉的水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他真的快要窒息了。
他的心脏也快要炸开了。
殷晏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保持理智的,他从师良透亮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白得跟僵尸似的脸,嘴里缓慢地动了动:“然后呢?”
师良说:“然后我今天早上在校门外看到他了。”
殷晏没有说话,心脏狠狠跳动了两下。
“我要帮老师整理报名册,所以来得很早,我还以为他为了送你才来学校,结果我一直没有看到你,等我抽空去看他,才知道他在校门外守了一个上午。”
殷晏双脚发软,往后靠到桌前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感觉自己身上虚汗直冒,声音轻飘飘的:“现在呢?他走了吗?”
“没有。”师良叹气,“如果你还在乎他的话,你去看看他吧,他好像生病了,脸色很难看。”
殷晏单手撑在书桌边缘,指尖用力地抵在桌面上,抵得指甲泛白。
等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你。”
言尽于此,师良不再多说,转身接着收拾东西去了。
殷晏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的床铺和书桌清理出来,又和师良一起把寝室粗略地打扫了一遍。
等他忙完,已经过了中午。
他和殷回在宿舍楼下集合,准备去食堂吃饭。
开学第一天的学校里热闹非凡,去食堂的路上人来人往,不少认识殷晏和殷回的人都向他们投来复杂的目光。
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中时不时响起宋长斯的名字。
殷回的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结。
宋长斯宋长斯宋长斯……
怎么走到哪里都有宋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