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做点别的’就是这些‘别的’?”

“是啊。”

“……”

仅是“尴尬”二字都不足以形容殷晏的心情了。

他的大脑宛若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运作起来时极为艰难,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这一刻,车内充斥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咯吱——

殷晏难受地想,他又自作多情了。

比自作多情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刚才貌似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

他说宋长斯是一个很随便的omega,比他爸妈还随便。

这句话是不是过了?

他是不是应该向宋长斯道个歉?

可是话题都过去了,他又突然提起来的话,会不会让本来没想那么多的宋长斯开始多想?

殷晏不想承认。他是怂了。

他抿紧唇,做贼心虚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会儿宋长斯,发现宋长斯依然面色如常地开着车,不由得松了口气。

宋长斯什么话都没说,可能还没往那方面想。

没想就好。

没想就好。

殷晏抹了把脸,抹到了一手的汗。

-

宋长斯说的家并不是他真正的家,而是他在本市的几处房产之一,正好其中一套房子离象山高中不远。

只是买下那套房子后,宋长斯去过夜的次数约等于零,来时他让钟点工采购一些食材和生活用品送过去,钟点工还表现出了明显的诧异。

但钟点工没有过问雇主的事,很稳妥地把事情办好了。

殷晏跟着宋长斯到家时,这个临时的家不仅食材充足,而且被钟点工简单打扫了一下。

电视柜旁的落地花瓶里插上了新买的花枝,茶几上的零食盘里放上了新买的零嘴和糖果。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比平时多出来的东西也让这个家多了一点平时没有的烟火气。

好像真的有主人住在这里一样,早上外出上班,傍晚下班回来,提着从超市现买的食材在厨房里忙碌开来。

不过很明显的是,这些都是假象。

因为宋长斯在厨房里忙碌的动作间有着肉眼可见的生疏,他连佐料放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宋长斯回来就把西装换下了,在开了暖气的家里只穿着一套单薄的家居服,身前系了一条围裙。

天上的高岭之花被摘下来,沾染了凡尘的烟火气。

还有之前尖锐的棱角,也在不知不觉间被磨得光滑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