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长斯没有回宋家,而是直接去了距离公司最近的那套房子。

他在本市有六套房子,每套房子都装修过,且每周定时有钟点工上门打扫卫生。

即便他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这套房子过夜了,但房子仍旧被钟点工打扫得一尘不染,衣帽间里被烫得平整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就是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难免显得冷清寂寥,客厅的柜子和茶几上甚至没有多余的杂物。

要说这里是家,倒更像是酒店。

好在宋长斯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他洗完澡,换了身居家的衣服,随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冰箱已经被各类食材填满了。

是他离开公司时打电话让钟点工帮忙采购的食材,那个钟点工在他这里工作了四五年,还算了解他的喜好和口味。

宋长斯花了一个小时做好两菜一汤,把饭菜端上桌,拉开椅子刚准备坐下,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他蹙起眉,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美貌的omega妇人,身材娇小,却气势逼人,皱着眉头时和宋长斯有七八分的相似。

“你真是让我好找啊,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吗?”妇人张口便是一串尖酸刻薄的话,和她美丽柔弱的外表极为不搭。

宋长斯站在门口,被吹得柔软的黑发看上去有些凌乱,有一缕黑发垂下,遮挡了白皙饱满的额头。

他身上穿着淡灰色的居家服,身前系了一条黑色的围裙,一只手自然落在身侧,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用身体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他用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妈江韵:“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我没事找你做什么?”江韵没好气地说完,忽然嗅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又看了眼宋长斯身上的围裙,一下子明白过来,“你在吃饭?那正好,我们进去坐下说。”

江韵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见宋长斯猛地向前一步,硬生生地打断了她往里走的动作。

宋长斯垂着眸,冷声道:“就在这里说。”

“在这里怎么说?”江韵惊讶极了,“我是你妈!你连你妈都拦着?”

宋长斯言简意赅:“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和我唱反调!”江韵气得口不择言,“还是说你房子里藏人了?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话一出,宋长斯的脸色倏地变得无比难看。

但很快,他竟然扬起嘴角,轻笑出声:“我能藏什么人?你是说逃婚的殷回?还是你们新选中的殷晏?”

话音未落,他了然地哦了一声,眯眼笑道,“我差点忘了,他们怎么可能藏到我这里来?他们兄弟俩可是讨厌我得很。”

紧接着,他话题一转,“不过没关系,我们一家人不是喜欢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吗?他们越讨厌我们,我们就越开心。”

宋长斯这番话说得一针见血,把江韵想要自欺欺人掩盖的事实全部从土里刨出来,残忍地暴晒在阳光下。

江韵的脸阵青阵红,恼羞成怒地瞪着宋长斯:“你少给我说这些,我们宋家和他们殷家的婚事在几十年前就定好了,在你爸小时候就定好了!再说了,他们兄弟俩不愿意又如何?他们整个殷家只听殷老爷子一个人的话,只要殷老爷子喜欢你,等以后你为他们生下殷家的继承人,整个殷家不还是我们宋家的囊中之物?”

宋长斯笑着听完她的话,轻轻摇了摇头:“你说错了。”

江韵一愣:“什么?”

“不是我们宋家的囊中之物。”宋长斯微微倾身,在江韵耳畔说,“是我的囊中之物,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明白吗?”

“你……”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宋长斯迅速敛去脸上的笑意,后退两步,砰的一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