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剧组,还是接着拍戏。
江阮跟张树一起过了遍“劳.改.戏”,他不需要再减重了,可以稍微往回调一调,要是后期突然有需要补拍的地方,可能会比较麻烦,还不如现在补。
但是看过之后,发现拍得好像已经比较完整了。
“我都不太忍心拍了。”张树之前拍过最沉重的戏,也就是《复读生》。
他毕竟是个新人导演,回国后只拍过一部戏,要不是谢时屿跟江阮都在帮忙,估计焦头烂额。
江阮笑了下,说:“您的镜头特别真实。”
他希望张树来拍,也是为这个,张树拍戏讲究细节。
像他拍祝春风被关禁闭后,回到劳.改.犯的大院,先掸了下袖口。祝春风体弱多病,小时候是被家里娇惯大的,讲究,要脸,衣服脏了,皱着,他是决不肯出现在那群人面前的。但这段,是他戏服皱了临时加的,张树跟他很有默契,镜头推近拍下来了。
江阮当时拍这几场戏,就莫名想起他差点坐.牢的那次,如果真的坐.牢的话,说不定现在都没出.狱。
不至于像祝春风那样,但是会好到哪儿去吗?
江阮没多想,接着去拍祝春风跟于然的戏份。
祝春风跟于然发.生.关.系后,都陷入热恋,于然就问祝春风愿不愿意跟他同居,于然是个出租车司机,他傍晚交接班,恰好路过祝春风干活的那家面包店,还可以顺路接他回家。
祝春风同意了。
“《春风,春风》第七十五场,一镜一次!Action!”
筒子楼。
祝春风跟于然吃晚饭,吃完后,他去洗了串葡萄,于然走到他身后,想要抱他,吓唬他,却被祝春风听见了,祝春风回过头,眼睛含笑,他的跛脚现在越来越站不稳,就撑着台子。
然后抬起手喂给于然一颗葡萄。
这一镜跟之前和邵雪君在一起时,洗梨子的那个镜头呼应,连厨房水池的样子,还有祝春风与另一人的站位,都是很像的。
……
江阮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偏偏下午张树没跟他们这组拍摄,是谢时屿跟另一个副导在盯,江阮一抬起头,恰好正对着监视器的方向,就瞥见谢时屿正在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监视器。
他突然脸红,手里的葡萄差点掉了。
“Cut!”
谢时屿叫了停。
他叼了根没点燃的烟过干瘾,似笑非笑地说:“江老师,眼神不对,再来一条吧。”
江阮也知道刚才那一镜没拍好,就重新去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感觉,谢时屿在这里,他好像没办法面对他,去“爱”另一个人,但祝春风对于然的爱意也是像当初对邵雪君一样深的。
祝春风还是能毫无芥蒂地爱上一个人。
“我在这儿会影响你么?”中间停下来调整时,谢时屿走过去,低头小声问他,“那我去跟张导换一下。”
“……别。”江阮攥着他手指,有点脸红,说,“我等下就好。”
江阮迟迟找不到爱意泛滥的情绪,悄悄拉了一把谢时屿的手腕,又觉得突然有了,这次再拍时一条过了。
他们拍完这一段戏,就到了中午,江阮先去卸妆,然后才回休息室。
“茄汁炖排骨,糖醋藕盒……还有几个素菜,你不是想吃冰粉?”谢时屿在酒店订了餐,叫人送来,揭开餐盒,笑了下,低头亲他耳朵尖,跟他说,“知道你馋,少吃点没事。”
江阮被亲得耳朵尖一痒,往旁边躲了下,然后凑过去搂紧谢时屿的腰。
“怎么了?”谢时屿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