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他好像忽然之间就欠了谢时屿很多东西,毛绒毯子、冰刀鞋,还有刚才的药。

负债累累。

以至于之后几天,在保姆车上补觉,都不太睡得着。

傍晚就困恹恹地又去了片场。

他拎了双冰刀鞋,坐在更衣室里穿,但这段时间成天在练花滑,连磕带摔,浑身都散架似的疼,膝盖一片青紫,根本弯不下去。

剧组给的这双道具冰刀鞋,又很陈旧,鞋帮又硬又脆,他不敢使劲拽,怕弄坏。

“哥,我帮你吧。”徐小舟跟过去说。“没事,”江阮不太好意思,“要不……你去帮我倒杯水。”

他低头跟那双冰刀鞋较劲,没注意身前什么时候来了人,等到对方在他面前俯身半蹲下来,他才警觉地抬起头,簌然眨了下眼。

“松手。”谢时屿从慈善晚宴回来,高定西装都没来得及换,只解开几颗衬衫扣子,扯松了温莎结。

他从江阮手里拿过那双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易握住江阮的脚踝,好像碰到了红肿的地方,听到江阮小声倒抽凉气,忍不住跟着皱了下眉。

“……谢时屿。”江阮抿住唇,忽然很轻地叫他名字。

“实在不行,可以跟张导说,推迟一两天,不算耽误进度。”谢时屿手上一顿,声音还是疏离冷淡,动作却变得很轻,垂下眼扯开那双冰刀的鞋带。

尽量不牵动江阮的脚踝和小腿,给他穿好冰刀鞋,固定住护膝。

“不严重。”江阮手指攥紧沙发边缘。

谢时屿让他另一只脚踩在自己膝盖上,随意应声,“嗯,那拍完这场戏,记得去医院看看。”

徐小舟端着保温杯进来,在门口及时刹车,大气都不敢喘,倒退着出了门。

这剧组这么熬人的吗?

他都累出幻觉了。

穿好冰刀鞋,谢时屿站起身,西装外套没有收拢,无意间蹭过江阮的脸颊。

江阮脸上一热,低着头不说话,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谢时屿混着松雪草和玫瑰的香水味。

他诡异地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ABO同人文。

闻着身上的味道。

像是被标记了。

“尽量一条过,”张树那副破锣嗓子顶不住了,这些天都挂着扩音喇叭,“不要增加演员负担,早点收工。”

他说的主要是江阮。

今晚如果拍不好,江阮就得反复在冰上摔跤,而且都是实打实的摔。

“《复读生》第六十九场一镜一次!Action!”

钟寻发现了楚听冬的秘密。

他周末去冰场附近采风拍照,总是能碰到楚听冬待在冰场里……写作业。他不上冰,就是在旁边待着,偶尔抬起头看别人一眼。

“我听说你后妈那儿子是学花滑的?”钟寻的狐朋狗友问。

“是吧?”江阮不太确定地回答,“反正听说很牛逼,亚洲赛拿过奖。”

“那他现在不滑了?”狐朋狗友流露出可惜的神情,“这玩意儿都得从小练吧?挺惨的,熬了十几年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