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帮我接一下电话好吗?”久川埴头也不抬,一点不在乎隐私。
安室透进入组织后,很少见到这样不设防的人,他犹豫了一下,立刻被催促了:“安室先生——”
安室透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接通了那个名为“lily”的女士拨来的电话。
“——你的父亲,是最差劲的男人!”
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女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你的父亲,是再蠢不过的人!”她满腹怨气,恶狠狠地又骂一次才肯罢休。
在突然的音波攻击下,久川埴执针的手还是很稳,眼也不抬地说:
“莉莉,发生什么了?”
“那个男人!听说组织里的未成年美少女有危险,超——级热情地赶去英雄救美了。真是的,明明你已经费心安排,叫他不要再参与组织里的事吧!”
久川埴的针尖一顿,状似平常地继续手下动作。
“无妨,让他去吧。”他平静地说,“等他回来你提醒这位,先生——他今晚翘掉的医院夜班,我已经帮他请假了。”
他说到最后,气息顿时不稳起来,原来他也不像表面那样冷静。一个气呼呼的眼神瞪向安室透,安室透很识趣地反手挂了电话,却没还给他,反倒勾出一抹笑,问道:
“我帮了你的忙,那这个,也借我用一下?”
他本想借着“手机在行动中损坏”的理由将这个要求合理化,谁知久川埴随口就答应了:
“哦,好啊。朗姆的电话我有存哦。”
这倒是意外之喜,朗姆的私人号码不是一般手下拿得到的。安室透绷着脸翻动通讯录,大部分是没见过的名字,一排一排的号码蕴藏信息量堪称夸张。
“别看了,就在第二个。”久川埴扫了一眼,嫌弃地提醒,“这群人换号码比什么都勤,而且一般不接陌生电话,你现在记了也联系不上……哼,所以我讨厌神秘主义者!”
他放下器械,欣赏被针线勾合的皮肤,很是满意,让这句抱怨的尾音都显得俏皮,总算像这个年纪学生的样子了。
听话里的意思,对方大概率是把他当成费尽心思攀缘的底层成员了,安室透没有挑破,顺从地关上通讯录,开始给朗姆编辑信息。
“我听说,久川……君你们组,和朗姆先生关系不好吗?”
“啊,那倒不是。”久川埴检查他身上的其他几处伤势,一一换了新的绷带。他语焉不详地表示:
“应该有上一辈的原因,但谁在乎呢?只是我看那独眼的老家伙不顺罢了,早晚有天我要把酒精淋在他的秃头上!”
见安室透仍然似懂非懂的样子,久川埴又露出一个假笑:“别急,你马上有机会打听了。说不定下次见面,你都是高贵的代号成员了呢——好了,安室先生!”
他满意地一拍绑紧的绷带,表情在下班的刹那真正放松起来:
“你今晚可以休息在这里,走的时候关灯锁门……那么,我下班啦,先走一步!”
他从安室手中抽走自己的手机,欢快地向他挥手道别。笑意在这一刻真正直达眼底,欢欣愉悦得像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安室透目送他少年的背影,犹豫着记下新的信息——
名为哈尼的组织成员,比起暗黑残暴的代行者,怎么看都更像一个热爱下班的打杂社畜啊。
话说,组织这算雇佣童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