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鲜山脉,寒风呼啸,山谷被鲜国所围困,鲜国自四百年前中原君权旁落伊始,便远居西北之隅,期望保全国土。这些年来,中原不断征伐,启地龙氏得其天命,连番大战后,形成了一统天下的雏形。
鲜国君主总算再坐不住了,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机会,战胜那名号称从未有过败绩的龙剑录,兴许大鲜还能以臣属国的身份存在;若坐等大启进犯,后果就只有一个:亡国。
于是鲜国借着大启边疆流民作乱之际,发动了所有兵力,先行驱逐流民,再与郑甲所率领的充当流民军的队伍正面交战。鲜国打乱了大启的节奏,几乎倾巢而出,借天寒地冻之天时、岳松岭下之地利,诱使启国大军前来,展开正面决战。
鲜国君主桓庚已垂垂老矣,但他有四个儿子,俱是一等一地优秀,且兄弟之间团结一心。
这次他亲自上阵,来到岳松岭下的外关,六十六岁高龄,依旧披甲上阵,他的麾下有十六万人,面对大启的十万骠骑,扼守关隘,胜算仍是极大。
他站在外关的关墙高处,注视远方绵延不断的峡谷。
只要挫败大启,两国便能相安无事至少二十年,哪怕龙剑录天下已得其九,更在不久前追灭留国。他知道,龙剑录的帝位仍不稳固,多年征战得来的领土需要时间消化,在朝在野,都对其虎视眈眈,娶一名来路不明的男后,更是将他推上了毁灭的道路。
留国、鲜国多年来都动过与大启联姻的心思,他的帝王之路,原本能走得更顺遂一点。
“陛下,”将士躬身道,“龙剑录来了,正在曜月径的隘口外。”
鲜国王子桓流率军,成功地将郑甲逼进了曜月隘口,龙剑录若率军西来,必将进入隘口援助,届时,大鲜的天罗地网正等待着他们。
“传令下去,”国君吩咐道,“在三山平原集结部队,孤要与龙剑录一战。”
鲜国乃是大陆上世代豢马之地,天下分裂前,曾为昔日天子的御马官,占据岳松岭以西的大片平原沃土,如今五万骑兵精锐全出,乃是最后的家底。
远方传来喊杀声、战鼓声,大启的骑兵团到了。
龙剑录远道而来,未曾歇息便冲进了峡谷,这是兵家的大忌。但这名征战多年的皇帝极少考虑兵家规则,凭直觉来判断。
“陛下!”启国传令兵策马飞奔而来,喊道,“郑甲将军正在峡谷中放出鸣镝!”
龙剑录沉声道:“敌人围困多时,双方已疲,趁此刻从外围冲杀战阵,让郑甲借此士气冲出来。”
蒋寻“嗯”了声,吩咐道:“鸣镝回应!”
霎时峡谷外,一道哨箭拖着尖锐声响划破昏暗天空,前锋部队两万余人展开了冲杀,浩大的冲锋中,骑兵们在马上颠簸,拉弓,射箭,箭矢化作抛物线飞向空中,再犹如暴雨般落下山头!
峡谷内,郑甲率领步兵,开始奋力突围,一时间曜月关隘鲜血飞溅,先是陷入僵持,但守关敌军渐渐被龙剑录所冲散,两军成
功会合。
“突围——!”郑甲手持铁剑,怒吼道,“冲出去多少算多少!”
龙剑录一身黑铠,单手持刺戟,犹如巨轮般碾进了峡谷,喝道:“郑甲!你不行了!”
郑甲只觉既怒又荒唐,得到马匹,跟随龙剑录疾冲而出,龙剑录骑着高头大马,犹如坦克一般无情地碾进峡谷,又碾了出去,骑兵在面对步兵之际掌握了近乎绝对的优势,峡谷的防线开始全面溃败。
鲜国军开始吹号,撤退时却显然有条不紊。
蒋寻所在的后阵开始鸣金了,龙剑录把属下带出峡谷,只见三山平原的远处,大军犹如黑云,滚滚而来。
“随我冲锋——!”桓庚苍老的声音怒吼道。
他高举天子剑,身后数万骑兵飞卷的披风形成红云,朝着曜月关隘前冲来。
蒋寻马上道:“后阵起矛,守住!必须守住!”
大启军队再擂战鼓,黑骑退后,牢牢守在关隘前。龙剑录回头,喝道:“调集剩余中锋,随我冲过曜月关隘!”
大启军顿时陷入腹背受敌境地,但龙剑录早有准备,只要冲过关隘再回守,争取到时间,就能占据关隘之险,痛击鲜国。
接下来就看启军能否抢到曜月关了,高处鲜国弓箭手开始放箭,鲜国王子亲自上阵,喝道:“死战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