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清大科长,鱼鱼还说你只上半天班,咋现在才回来?”一名短发女同志跑过来,直接给她肩上捶了两下。
年近四十的毛晓萍,看着是稳重不少,但她跟清音说话
的语气和方式,还是一如当年少女模样。
清音眼眶湿润,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她们一起在区医院参加实习时候的样子,“切,我就是知道你要来,故意不敢回来的呀。”
鱼鱼看着她俩加一起都八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戏精”,也有点好笑,但妈妈笑得好开心呀,她最近这么忙,真难得。
清音永远记得,毛晓萍是自己穿书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但这几年大家各忙各的事业,一年也就联系一两次,聊聊彼此的近况,说说生活和工作上的烦恼。
她知道毛晓萍现在越来越优秀了,自从那年结束实习后留在区医院,没几年调到市医院,后来父母双双生病,退休的退休,去世的去世,她也结婚了。
“这次你考书钢医院怎么也不说一声?不把我当朋友啊。”
“我这不是刚考上就来找你抱大腿了嘛?”毛晓萍抱着清音胳膊晃了晃,书钢医院招工的事整个卫生系统都知道,但她不想凭借朋友关系来麻烦清音,只有靠自己本事考上,成为并肩作战的同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对了,你丈夫那边,他没考?还在市医院?”
毛晓萍神色有点黯然,“嗯,他一直在外科,肝胆肠胃外科,现在做阑尾炎手术就跟修剪脚指甲一样熟练。”
清音竖起大拇指,“那可是技术骨干啊,他想来书钢医院不?正好陶英才你听说过没,他以后就是书钢外科的学科带头人,到时候跟着他学学,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是本着好朋友的丈夫,能拉一把是一把的原则,本来毛晓萍的丈夫就有技术在手,要是能多一位名师指导,说不定能缩短几年成才周期。再说了,夫妻俩在一个单位,有什么也好照应。
谁知毛晓萍却摇头,“报名前我问过他,他还是想留在那边。”
好吧,人各有志,那清音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今天过来,还真是来找你跑关系的,听说新医院能分配宿舍,但针对的是单身职工,我这个半单身的,你看能不能帮我申请一间,等我报到完就把生活用品搬过去。”
清音记得他们好像住在北城区那边,每天去南市区上班确实挺累的,“行,我给你找个单间,到时候他来看你啥的也方便。”
毛晓萍低着头,情绪略低落,最终还是点点头,“谢谢你,清音。”
清音疑惑,她记得晓萍一直都是很开朗外向的性格啊,怎么今天情绪这么低落,尤其是每次提到她丈夫的时候,她都不愿多谈?清音想了想,把鱼鱼支开,握住她的手,“晓萍你们到底怎么了,能跟我说一说吗?”
“他……唉,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孩子,你就不奇怪吗?”
清音一愣,她其实是暗自奇怪过的,但是,作为好朋友,对方不愿主动提及,她也不会去伤口上撒盐。因为毛晓萍在跟现任丈夫结婚之前曾经生过一个病,叫卵巢畸胎瘤,幸好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手里还拿着一本高中数学教材,但脸上似乎余怒未消。
是建民啊,你来这边……u”
姚建民苦笑,“我来看看我妈,顺便找两本书看看。”
顾妈妈人老成精,见他脸上余怒未消,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姚大嫂和儿媳李菊香的矛盾,她早有耳闻,甚至婆媳俩还打了两架,姚建民实在没办法,跑来找安子去主持公道都去了两次。
自从跟儿媳打不拢之后,姚大嫂就自己来杏花胡同租了两间小屋子,一方面住人,另一方面也是方便捡垃圾,经过两三年的经营,她现在俨然已是整个杏花胡同最大的垃圾中转“商”,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建民啊,你妈这个人没坏心,就是太固执,她要实在不愿回老家,就算了。”
姚建民叹气,“她不回老家,我们也不逼她,但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行吗,偏要往我们跟前凑,一会儿逼我和菊香的工资交给她,一会儿不让莉莉上学,一会儿又说她找先生看过,菊香肚子里怀的是闺女,让打掉,现在只能生一个,一定要是儿子,你说说,这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吗?”
李菊香也不是包子,这两年自己能挣钱之后,底气十足,哪里受得了婆婆这种屁话?一说就要打架。
姚建民夹在中间,天天被吵得头疼。
“你妈现在不在吧?要不我跟你进屋说两句?”顾妈妈只听说姚医生是个好人,还是安子的朋友,她就不嫌麻烦,想要“多管闲事”。
“她刚出去了,走吧,咱们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