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分感谢啊，布莱尔教授。”他忍气吞声道，“让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通知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格斯·布莱尔绝对、绝对是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没有。

然而这并不是赫斯特心情不佳的唯一原因。

最近几日，或者准确来说，自“蝙蝠侠又一次掐他的脖子暴力逼问后不知为何落荒而逃”的次日起，赫斯特惊讶地发现他住所周围的治安似乎好了一点。

“好了一点”只是委婉的说法。正确的形容是：斯科特街的治安跟之前的相比像个见鬼的天堂一样。

自从听了他那通晓一切的、无所不能的赛博守密人的鬼话，被骗回这个就好像哪个三流漫画家才能创作出来的惊悚世界后，赫斯特觉得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让他变色了——直到他点开了一个记录了哥谭市近五十年来所有重大新闻的网站。

韦恩夫妇惨遭杀害，留下八岁遗孤。

“飞翔的格雷森”现场事故，布鲁斯·韦恩收养理查德。

小丑越狱了。

小丑又越狱了。

谜语人在全哥谭放置无数奖杯公然挑战蝙蝠侠，黑暗骑士不敌恼羞成怒，放狠话道“谜语人滚出哥谭市”。

最新消息！大爆冷！哥谭单挑王实为戈登警长，谜语人等人皆败于他手，夜翼蝙蝠侠之流不过土鸡瓦狗，gcpd才是重铸哥谭荣光大统！

双面人对上条新闻表示质疑，一向直性子的哈维·登特大将军在阿卡姆中怒喷蝙蝠侠三个半小时。

小丑又双叒叕越狱了。

某不知名下属开盘竞猜红头罩每日头罩色号被找上家门，红头罩大怒“你们每次都猜错！”后罚其闭门思过背诵口红色号。

……

赫斯特双手颤抖，瞳孔地震。

——等等啊这里面确定没有混进去一些奇怪的东西吗！

[这也太混沌了吧！究竟是什么鬼宇宙才会这么dark啊？]

[往好处想想。]系统安慰道，[至少像这么dark的已知宇宙还有51个。]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哥谭是一座将达尔文主义践行到极致的民风淳朴的城市。具体表现为这里的居民每天都在进行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非自然选择，每晚1点到3点准时上演枪-战，3点到5点是米勒湾的卸货时间，偶尔会触发天空中的巨大蝙蝠投影，极少数时候将演变为全城混乱，仅有微不可察的概率开启《罪恶之都：废墟上的披风》剧情，届时哥谭市所有与外界联通的桥梁将被炸毁，整座城市进入完全封闭状态。

蝙蝠侠落荒而逃后的第一天，赫斯特在一片令人疑惑的安静中入睡，凌晨时分从阳台窗户看到一个纪梵希333宝石红的红桶。

第二天，他看到一个雅诗兰黛305红梨色的红桶。

第三天，dior847烂番茄红。

第四天，红桶旁边多了一只大蓝鸟。

“我能解释。”杰森紧张地说，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的低气压看上去都要溢出来了。

“呃，其实头罩他只是不太放心，所以每天晚上都要过来看一眼。”迪克连忙道，“毕竟哥谭的治安……”

赫斯特的视线幽幽地在红头罩和夜翼身上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