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捉弄他的玩笑,颜烟知道,却免不了俗套,为这亲昵的称呼心乱意动。
心跳声盖过婆娑叶响。
颜烟望向车窗外,目光略过起伏的秋叶,
车每行过一棵树,那声“哥哥”便在耳畔回响一次。
到达约定地点,下车前,颜烟再三嘱咐,让段司宇注意分寸,别当着白芷文的面捉弄自己。
餐馆正在试营业,客少清净。
两人到包间时,白芷文正坐在木椅上发愣,眼下有几道干纹与暗沉,精神不济。
“师哥,学弟。”闻声,白芷文打了招呼,又迅速陷入萎靡的沉默。
颜烟本打算循序渐进,然而段司宇斜身坐下,直接问:“你被人欺负了?那个四眼仔叫......”
“莫哲林。”颜烟补充道。
“我怎么可能被欺负?”白芷文摇头。
经过解释,白芷文保证未受欺负,而是在上次聚餐,当议论话题转到颜烟时,她蓦然对一切感到厌倦,焦虑与自厌驱使脾气爆发,冲动之下,将莫哲林一行人大骂一顿。
小团体如何嚼舌根,颜烟已经体会过。
而关于他的议论,无非是名不副实,投机取巧,是受段玉山庇护才能拿到入学资格。
颜烟不在乎这些虚假议论,更关心白芷文的事,“为什么想退学?如果你是怕面对他们......”
有关学校的事,白芷文似害怕提起,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我不怕,我只是累了。好像这几年里,梦里梦外,我都在想论文的事,醒时睡不着,睡着只会做噩梦,”
白芷文低下声音,“其实我应该......早点退学,而不是拖到现在。”
白芷文的状态,像被常年拉扯的绳,在希冀与失望的交替中,松了紧,紧了又松,最终断裂,无可修复。
颜烟意识到,折磨白芷文的并不是延毕这一结果,而是读博这件事本身。白芷文需要的,是一个即时确定的了结,而非结局不明的坚持。
——四年都坚持下来了,何差最后这一两年。
或许有人这样劝过白芷文,但颜烟说不出口。
因为这种状态下的坚持,无法指向成功,只会指向崩溃与死路,就像过去的他一样。
“现在做决定也不迟。”颜烟勾起唇说。
白芷文一怔,感到诧异。
所有人都叫她坚持,只有颜烟没有,颜烟是第一个赞同她决定,而非指责的人。
“我以为你会劝我坚持。”白芷文说。
“想好去路了吗?留在北城,还是回家?”颜烟问。
“回沪城。”
“那就好。”
受到鼓励,白芷文的神色明显转好,眼里终于有一丝精神气。
夜色渐深,将白芷文送回出租屋,颜烟同段司宇换了位置,坐到驾驶位,说想兜风。
整晚多数时,段司宇难得恪守分寸,只做个旁听者,保持沉默。
这寂静持续良久,似乎只要颜烟不先开口,便会一直维持。
段司宇在小心戒备。
颜烟察觉到。
“怎么不说话?”颜烟
问。
侧旁呼吸放轻。
“回金戟那边住一晚。”段司宇忽然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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