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痣往前膝行一步:“但是有一对玉镯,是我娘留给我的陪嫁之物。我后来遍寻所有当铺都没有找到,一定还在贾良才手中。今日草民想请大人做主,替草民讨回我娘的遗物。”
苏小痣始终坚定,就算声音哽咽,身板也没有塌下去分毫。宋灵均听得一点一点握紧了手中惊堂木。
钱天然顾着规矩,拱手补充:“不仅玉镯,苏小痣的房子和田产,也应该有个说法。”
宋灵均一拍惊堂木:“来人,去平蓝镇花蹊村,将里正贾良才给我带上堂来!”
今日这堂升得突然,并没有提前传唤被告,上传下达多少需要时间,只好先暂时退堂。
人群一散,宋灵均也稍微冷静下来。
他自来到伯庸以后就一直奉行“不听不问不知道”选择,从来不知道苏小痣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可既然已经听说,此事非管不可。
钱天然送苏小痣去旁边的迎宾馆等待,又折身回到正堂,宋灵均郁闷:“怎么她从来都没有同我说过这些事?”
“她不信任你呗。”钱天然一针见血道,“你整天厮混在水镜楼写词唱戏,可你真正关心过她吗?你从没想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何孤苦伶仃在水镜楼沦为戏子,你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可是宋知县,大家谁不是娘生爹养?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贱籍的。”
钱天然一上头越说越气,冷哼一声道:“知县大人,你自己清楚你上任以来都干了什么吧?你根本从来没好好关心过你的百姓,他们凭什么相信你?你自己觉得你配做这个知县吗?”
“别说了。”岑玉及时打断钱天然的话,走过来拍了拍宋灵均肩膀,“天然是无心,你不用太往心里去。”
宋灵均没说话,挥开岑玉的手,大步走出了亲民堂。
钱天然和岑玉对视一眼。
堂外一簇梅花盛开,花枝正傲。
走到后院,宋灵均一推房门,就看见小咬围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一个大木箱子。
箱子里传来奇怪的声响,宋灵均心里一紧大步走过去查看。
竟是那只常在伯庸县衙蹭吃蹭喝的橘黄色母猫,在铺满稻草的箱子里下小猫崽。
那箱子还是之前许逢兰用来装鹅蛋用的,宋灵均让厨房做了鹅蛋顺手将箱子扔在县衙角落了,没想到会被猫看中去做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