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晴好,可怜宋灵均自审理织坊欠薪案以来连着几天都没能睡个囫囵觉,这一大早又被吵起来。
前一天晚上祖家发生的事很快传遍了伯庸,钱天然在客栈吃早饭时一听说便火速赶来了县衙。
宋灵均看见她就头疼,对于她狗拿耗子的行为一千万个不理解:“你既是替孟鸢等人讨薪,祖氏夫妇遭遇与你有何干系?”
钱天然挺胸负手,一脸无所谓:“知县大人还是管好自己吧,听闻大人敬职尽责,专程从水镜楼跑到平蓝去查案,戏服都没来得及脱。大人‘戏子青天’的美名现在传遍伯庸呢。”
“这事你还敢提?那不都是你害我?!”
还未正式升堂眼看着知县和讼师就要掐起来,这时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浇熄了战火。
“大人一大早动这么大肝火,想必是病好了一些。”
宋灵均循声看去,岑玉负手走来,今日他卸去了轻甲,也没有着官服,只是穿了一身深色长衫。没了冷铁衬托他的气质比昨日更平和了几分……也更像岑汝默几分。
岑玉径直走向他,宋灵均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昨日岑玉两次不打招呼试他额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哪成想岑玉今天压根没搭理他,而是将目光放到钱天然身上。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试探道:“天然?”
钱天然明显一愣,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恍然大悟,突然惊喜起来:“岑四!”
宋灵均当即冒出一个念头:完了,他俩认识。
“几年不见差点没认出来,做什么这身打扮?”岑玉道,“你怎么会到这来?”
钱天然大手一挥:“离家出走。”
岑玉一噎,后半句“你爹知道吗”硬给咽了回去。
架吵到一半的宋知县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岑玉这才想起来向宋灵均解释:“天然乃侠商钱非宝独女。”
宋灵均:“谁?”
“江湖人称钱老大,素爱结交文人雅士,与我父亲是故交。”
他又向钱天然:“敬先是我父亲的学生。”
钱天然难以置信:“岑尚书?”
宋灵均异口同声:“钱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