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下起了大雨,大龙带着表弟,还有家里养来看门的黑狗,一起出去追叶簌簌了。
等再回来时,累得气喘吁吁,说一眨眼的工夫,叶姑娘就不见了,不管他们怎么找,怎么喊,就是寻不到叶姑娘的踪影,只怕叶姑娘是往山上跑了,可眼下深更半夜,又下着瓢泼大雨,山路泥泞难行,黑灯瞎火的,一个小姑娘家家负气跑上山,只怕要出事的。
常衡原本在安抚病中还受惊的孟梨,听见此话,瞬间站起身来,他未曾想到,叶簌簌一个女孩子家,竟然深更半夜往山上跑,当即就告诉大龙等人,让他们全部待在家里等消息,自己一人去山上找叶姑娘。
大龙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可不想叶姑娘出事!”
不过,在道长的劝说之下,几人很快就老实下来,雨天气味消散得快,大龙让道长把黑狗带上,也被道长拒绝了,理由是叶姑娘怕狗。
孟梨本就因为叶簌簌跑出去的事,一直睡不踏实,听见此话,微微一怔。
想不到,叶簌簌平时胆子挺大,孤身一人就敢闯蛇洞,竟然怕狗,而且,三人目前来说,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小团体了,叶簌簌怕狗这事,孟梨完全不知情。
道长接过大龙递来的竹伞,清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夜里,天边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吹得纸糊的窗户哐当哐当响。
“睡!你还有脸睡!都怪你,你这个小偷!”大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气势汹汹冲着孟梨发难,“明明是你偷了鸡蛋,你还不承认!”
“别以为叶姑娘替你认罪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人家叶姑娘心地善良,看你生病了,不想让我们为难你,才替你认下了!”
“依我看,对待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小偷,就别往官府拉了,再脏了衙门的地,直接拉到村口剁手!”
他见孟梨不说话,以为孟梨是默认了,说话也越来越难听,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孟梨的脸上了。
小虎此前被孟梨一脚踹心窝上,现在胸口还一个青紫的脚印,阴雨天隐隐作痛,心里一直记恨着,又碍于道长和叶姑娘一直护着孟梨,而找不到机会发作,正好趁二人都不在,和大龙互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就悄摸摸地跑到隔壁房间里,找出一把砍柴刀来,背在身后。
“叶姑娘要是出了半点事,我可饶不了你!”大龙呸了一声,又骂孟梨是偷鸡蛋的小偷,年纪小小不学好,有爹生没娘养,还来历不明。
孟梨望着门外的雨帘,一直暗暗担忧叶簌簌的安危,如果她因此出了什么意外,那肯定会成为道长心里的一个结,而且,他也不希望有人因为自己出事。
也就没精力搭理龙虎兄弟,没曾想,他俩越骂越凶,孟梨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突然大力一拍床板,呵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呦,偷东西还有理了是吧?你以为你是谁?这里可是我家,你敢在我家撒野,反了天了!”大龙恶狠狠地瞪着他,同小虎道,“表弟,咱们不必怕他!他之前被蟒蛇精打伤,现在又病了,身上估计一点劲儿都没有!我之前拽他的时候,他软得跟面片似的!”
小虎把藏背后的刀亮了出来:“本来也不怕他!既然他敢偷咱家的鸡蛋,就按咱们村的规矩来,剁了他的手!”他冲大龙喊,“表哥!按住他!”
孟梨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对待道长和叶簌簌那么亲和友善的两兄弟,此刻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上来就要砍他的手!
古话诚不欺我,穷山恶水果然出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