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啊?!”
承玖在剧烈的压迫下几乎无法开口,只能艰难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我……耐疼,别,怕……”
又一次……为什么我总是会伤到别人……
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和其他人接触……
“呜……”
这一次的影响比前几次猛烈,沈卿元不能自控地哭着,喊着,眼泪如泄洪般流下,近乎看不清面容,情绪被易感期操控,想要靠近身边唯一有可能帮助他的人,信息素却仿佛带着最后的自我意识般,把承玖掀出这片危险的区域。
他不能,已经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
沈卿元眼眶中盈满泪水,看不清自己眼前的场景,身体上的渴望与心中的抗拒反复拉扯着他痛苦的神经,提醒着他的无力,牵扯着他的思想,摧毁了他的理智。
我应该听话呆在家里的,我不该再出门了。
这句话重复在沈卿元脑海中播放,加深着印象,他在苦海的煎熬中一步步迈向放弃自我的道路,身体在漫长的折磨中终于无法承受,沈卿元倒在沙发上,易感期暂时停了下来。
这一次是停止了,那下一次呢?随着频率越来越高,他真的还有机会治愈吗?难道余生都要在这种痛苦中度过吗?
沈卿元萎靡不振地瘫倒在沙发上,易感期的后遗症又让他烦躁无比,矛盾撕裂着他。
承玖静止在那里缓了缓神,因沈卿元将他远离中心,这次他还有精力能够站起来。
他正想向沈卿元的方向走,听见沈卿元说。
“……临时标记明天就结束了,你一会回去吧,别再来了。”沈卿元背对着承玖,不想看见对方手上新产生的伤痕。
“不是你造成的。”
承玖把手背在身后才走过去,血滴还是滴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客厅中发出声响。
“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间隔短,我已经……”沈卿元心头一紧,还是把话说出口,一双漂亮的双眸黯淡无光,嘴角也无力地向下,“已经没有办法抵抗了,不是吗?”
他想,如果他真的这么觉得,自己又何必反问呢?
沈卿元的心里存有一分希冀,但现实屡屡将他击碎,他已经不敢想了。
悉心呵护的花朵忽然有一日凋谢,你将它拔出来才发现,原来它是从根开始发烂的,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它已经独自支撑很久很久了……
承玖半跪在地上,脑袋靠在沈卿元的腿上,吻了吻他放在腿上的手背,心中已经做出了或许称得上荒诞的决定。
“等我好吗?我能靠近你的。”
沈卿元没有躲开也没有回答,他像是悬崖边上的一颗碎石,如今轻微的震动都会让他跌落谷底,周身笼罩着黑暗。
“……”
腿上的重量一轻,沈卿元闭上了眼睛,听见大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他倏然从眼角落下一颗眼泪,化开地面上的承玖留下的血滴。
他想,他才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