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怎么了?”
云念的声音很低很小。
兴许是他的身量太高,垂首看着她时总让她有种压迫感,似乎只要被他拦住,便会在他的怀中无法挣脱,任凭他为所欲为。
“师姐,疼吗。”
少年抬了手。
温凉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触碰到她的下颌,落在微红的指印上摩挲着,流连忘返,细细探索。
云念大脑空白,也就是迟疑的这一会儿,他的指腹向上……触碰上了她的唇。
清凉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涌出,落在红唇上,指印减淡,但速度很慢。
明明往日只用几息功夫便能去掉的红痕,他却像是故意一般吊着她,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云念终于回过神了,慌张便要别过头:“师弟,这不合适!”
少年扣住下颌,用了几分力道,将她的脸又掰正过来,他的身子顺势下弯,距离在一瞬间拉近。
有暧昧掺杂进空气,不受控制地发酵,沸腾的血气在两人狭小的空间里小心又明目张胆地酝酿。
“师姐,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步步紧逼,云念一步步后退。
“你是我的师姐,我是你的师弟,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我帮你疗伤合情合理,我们没必要见外。”
他的手自下颌探向脸颊,宽大的手掌能将她的脸包裹,指腹的薄茧摩擦着细嫩的肌肤,云念的脸越来越烫。
还好她早先将系统关了起来,否则现在一定满脑子都是它的尖叫声。
她哆哆嗦嗦:“师弟,你到底怎么了?”
少年将她抵在树干上,目光落在某处。
这个年纪的少年郎骨骼如野蛮生长的小树,生长的快,颇高的身形压着她,云念完全笼罩进他的怀抱。
“师姐。”
“谢卿礼……”
“你脸红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
柔软光滑,温暖细腻。
是他的师姐。
她就在他的怀中,抵抗不得,挣扎不了,只能仰着头看着他,脸红成一片,心跳声如雷贯耳。
好乖。
乖的他心底软成一滩。
云念瞪圆了眼:“谢卿礼,不许捏我的脸!”
他反了天了!
云念锤了他一下,颇为用力,拳头打在少年的胸膛上声音不小,他还在闷声低笑,笑得胸膛微震,连带着她也跟着感受到震感。
少年弯眼笑得极为愉悦,眸光明亮,唇角勾起,模样好看的要紧。
他起身给云念留了空间,挨着她侧脸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覆上她的唇和下颌。
“好了,不跟师姐玩笑了,我帮你去掉这些印记,省的一会儿被人看到。”
掌心挨着她的唇,云念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他的掌心,又被笼罩住无法散开,热气一缕缕浸染在鼻息,刚压下去的滚烫又蔓
延上来。
“我。
虽说他们已经确定皇帝与傀儡师之间并不是所谓的受害者与凶手的关系,但如今为了不打草惊蛇,几人在皇帝面前表现的依旧是寻常模样,例行巡查等事情做的也算尽心尽责。
云念将窗子开了条小缝,懒散地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
她举起手中的玉镯,这镯子的材质当真是上乘,确实有蕴养静脉的功效,云念不过戴了三天,便是晚上睡眠都好了许多。
只是时不时会被拉进玉镯的记忆中。
系统已经被她放出来了,瞧着云念摆弄了那玉镯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玉镯明明是皇帝给你的,皇帝既然要害你们,为何还会给你这镯子,你们可是因为在镯子中看到的记忆才知道皇帝和傀儡师相识的,他这不是狼人自爆吗?】
云念神色未变:“谁和你说皇帝送我玉镯是想让我看到这些记忆的??”
云念起身去为她开门。
苏楹穿着有些单薄,削瘦的身躯立在门外,她又重伤刚愈,脸色格外苍白。
云念上前去扶她:“你身子还未好,来这里作甚?”
苏楹笑着拍拍她的手:“我来看看你。”
她顺着云念的力道坐下,接过云念递来的茶水。
轻抿一口,入口都是茶香。
“这茶倒是好喝。”
云念:“是师弟煮的,若师姐喜欢喝,我让他明日多煮些给你送去。”
“不必麻烦师弟了。”
云念坐下来,仔细瞧了瞧苏楹的脸色,只觉得她好像还是有的疲惫。
她忍不住皱了眉:“师姐,你的伤还是疼吗?”
苏楹喝茶的动作停滞,在云念狐疑的目光中轻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没事的,我身子一贯好,养养就行了。”
云念一愣,下意识问:“你身子哪里好了,平日一个风寒都能拖上几月。”
苏楹的笑意凝滞在唇角。
忽然刮起了阵风,吹动云念还未来得及关上的窗,窗子猛地摔上一旁的墙壁,沉闷的撞击声似敲击在心尖。
屋内越发安静的同时,外头呼啸的风声更像是野鬼哭嚎。
云念面上的笑意没掉,依旧是一副关怀的模样:“苏师姐,你睡糊涂了吧,虽然你经常说你的身体好,但实际上三天两头就得生病,我师兄便是有十颗心都不够用的。”
她拿过苏楹手里已经微凉的茶,又给她倒了杯热茶:“喝点热的暖暖,可别再生病了,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个月受了风寒高热许久,可把我师兄吓坏了。”
苏楹垂首无奈轻笑:“是我的错,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让阿昭和师妹操心了。”
她低下头品着手中的茶,无人注意的地方,云念霎时收回了脸上的笑,眼底一丝笑意都无,冰冷沉寂如苍山。
屋外传来脚步声,苏楹抬头扭身望去。
房门被轻敲了几下。
少年清冽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师姐,还没睡吗?”
苏楹听见这声音后似乎僵了一瞬,云念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快步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少年披着月色站在外头。
云念:“你巡完山庄回来了?”
谢卿礼颔首:“嗯,今夜山庄没什么事,便早些回来了。”
他侧身进来,瞧见屋内坐着的苏楹后也并未觉得惊讶,朝苏楹点头示意:“苏师姐也在啊。”
苏楹:“今夜睡不着,近些时间山庄不太平,担心你们的安危,便来给你们送几张阵法图。”
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沓画了符篆的黄纸。
这些是苏楹提前做好的阵法,将其以特定的法术放入灵纸中,用时再点燃便可。
谢卿礼道:“有劳苏师姐忧心了,但这傀儡师还不知藏在山庄哪里,师姐不与江师兄说一声便来,多少有些不安全了。”
他坐在苏楹对面,并未抬眼看她,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昏暗的灯光下,苏楹的脸色颇为僵硬,有一瞬间几乎维持不住唇角的笑。
云念并没有搓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
苏楹很快调整过来,温温柔柔陪笑:“师弟教训的是,今后我会小心为上的。”
她还是之前那般温婉似秋水的好脾气模样,这么一对比,好似谢卿礼是个冷漠的坏人一般。
偏生谢卿礼并不在乎这些,桌上撑在着阵法的符篆他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云念。
他拉了拉她的手:“坐吧师姐,别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