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霁早上醒来的时候,对昨晚仍然毫无印象。
只是依稀记得做了可怕的梦,一大早兴致央央,没什么精神。
倒是谢琰一睁眼就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头没尾问道:“现在还觉得冷吗?”
林初霁看了眼落地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觉得他在没话找话:“三十多度,冷?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低头自顾自地换了双鞋,准备出门早餐。
谢琰半靠在枕头上,抬着下巴打量他。
又来了,白天故作冷淡,晚上热情似火,这就是他欲擒故纵的套路,明明昨晚那么柔软。
“看我干什么?”林初霁不自在地摸了下脸。
“我在思考,你是不是有两幅面孔。”谢琰探究道,“师承哪位老师?川剧变脸也太快了。”
林初霁眉心一跳。
昨晚戴着面具呢,遮得那么严实,是发信息的时候暴露了吗?应该没有吧,不然以对方的性格,当场就该被揭穿了。
总之绝不能被他知道昨晚调酒的是自己。
不然那笨拙的克服社恐的练习,还有信息里奇奇怪怪的话,估计会被他拿来反复调侃八百次。
林初霁强装镇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琰:“昨天晚上——”
刚开了个头,林初霁就慌乱打断:“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琰眯了下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亏他还放下恩怨抱着安抚,看人家多绝情,扭头就翻脸不认人。
他嗯了声,云淡风轻道:“我是想说,你昨晚说梦话了,要我给你复述吗?”
“什么?”林初霁愣了一瞬。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谢琰慢悠悠开口。
林初霁低头圈住鞋带,用力一拽:“那我就不听了。”
谢琰非要挤兑他两句,如实重复道:“你说,怕了,抱抱,好冷。”
汗流浃背了吧,到底是谁大晚上抱着别人不放?
林初霁:“………”
这种恶心吧啦的叠词怎么可能从他嘴巴里讲出来。
他神色冷淡且笃定:“不可能,一定是你听错了。我没有任何睡眠的坏习惯,请你不要造谣。”
感觉下一秒就要找律师甩出一张起诉函。
谢琰盯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有点想笑。
林初霁见他不说话,不太确定的心虚:“就……就算偶尔蹦两句,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口吻。”
谢琰调出运动手表上的心率记录,指着上面一串数字复盘道:“看,就是这个时间段,你不仅说了话,还超用力抱着我不放,压得我喘不上气。科学就是证据,这就是你要监视我五脏六腑的下场。”
“我抱你………”林初霁缓慢消化着这个信息,匪夷所思,“就算是我抱你一下,你心跳这么快干什么?”
谢琰:“…………”
对啊,为什么,他也想问。
林初霁正色道:“所以,我真的抱你了吗?”
谢琰再度沉默。
他解释不清,忍气吞声改了说辞:“没抱。”
“那你大半夜在想什么东西心跳那么快?”
“…………”
“一定是很变态很上不了台面的内容。”
“…………”
“我知道了,心跳一般和反应同步,你做春梦了!”
“…………”
林初霁一鼓作气,发出三连攻击,头一回越来越有底气,心里高兴得要命。
上次买的电子书恶补两天果然有用,他居然把一嘴巴不消停的社牛怼得说不出话来了,也太棒了吧。
从头到尾,大获全胜。
林初霁洋洋得意地瞥了谢琰一眼:“没关系,你不用害羞,男生有生理反应很正常,我去吃饭了,再见。”
然后高贵冷艳地转身出了门。
谢琰真是被气笑了。
目光再落回床头柜上的相机,才想起来昨晚睡前开了夜视录制模式,原本就是想拍下他的胡作非为,倒是有了意外收获。
“证据确凿啊林初霁。”
谢琰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唇角缓慢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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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缓缓靠向岛屿,因为昨晚的事,安保人员提前报了警,一靠岸,他们就把林初霁和张铭带到了最近的警察局。
“杯子我们检查过了,的确是有药物的痕迹,但二位的指纹都在上面,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他下了药,还是你下了之后诬陷他。”警察站在一个相对中立的角度先开了口。
张铭昨晚憋了一股邪火,差点把自己搞废,这会儿对这位盯了一整晚的漂亮男孩已经没了半点兴趣。
“是他给我下药,我现在体内还有药物残留,赶紧带我去做个检查。”字字句句都展现出生意人的狡猾。
林初霁冷静道:“我记得顶楼四处都有监控。”
“你们在死角,没拍到。”对方语气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