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致玉拢了下肩头的丝质披肩,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刚刚发现了一个宝贝,戏唱得特别好,身段儿l也好,唱腔真是绝。”
陆承业走过来帮她合上电脑,靠在办公桌边笑:“发现宝贝了怎么还不高兴?”
严致玉有些来气,“我给他砸了
五万多块的礼物他都没跟我说声谢谢,总不能是嫌少吧?还是我不懂他们圈子的规矩?明天问问anna。”
“哟,这么不识好歹,那下次不给他砸了。”
严致玉:“那怎么行,宝贝唱得好骄傲也是应该的,人古代捧角儿l不都这样么,下次我试试再多砸点儿l?十万够不够?好像少了点儿l,五十万?”
陆承业:“……”
严致玉一看时间,“哎哟,十一点了,我明天还得出趟差,上回那个跟政府合作的那个项目我得亲自过去看看。”
陆承业:“郁书记牵线的那个?你忙了半年多了。”
严致玉“嗯”了声:“这项目不赚钱,纯拉关系交公粮的,陆氏做得大自然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况且这个项目合作了也算是双方的一道桥,彼此信任也好行事。”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生气,“陆潮这死孩子,上次宴会我还打算介绍他跟郁书记认识,哪怕不接我的班多有点儿l人脉也是好的,结果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承业笑了笑:“他喜欢搞科研就由他去吧。”
严致玉没好气道:“阳奉阴违的东西,上次告诉我给我找儿l媳妇儿l去,结果我一打听,他带个男同学吃饭去了。”
“不急,他才多大,以后自然能给你找到儿l媳妇儿l。”
严致玉嗤一声:“谁家好人能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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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霈的两个箱子堆在宿舍里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回头跟正在收伞的陆潮道谢。
徐骁从床上冒头邀功:“小鱼还有我,我也帮你搬了一个箱子。”
郁霈莞尔笑应:“嗯,也谢谢你,我明天请你们吃饭。”
陆潮看他那个平均分配的笑意就来气,把伞一搁,“赶紧洗澡去,谢什么谢。”
晚上风大,陆潮虽然将大部分的伞面罩在他头上但还是不免被刮湿了,他有点发冷,也没客气直接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陆潮顶着一身湿意坐在椅子上,徐骁从床上探头下来,小声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徐骁奇怪:“你去接他不是打算告白啊?”
“告什么白。”陆潮往椅子上一靠,闲散道:“我对跟他谈恋爱没兴趣,我试过了,没弯,记住了?”
徐骁躺回床上茫然,请吃饭带洗澡,一看下雨拿伞去接,比随叫随到还主动,除了接吻上床之外谈恋爱能干的事儿l全干了,但对谈恋爱没兴趣?
他不是告白失败了吧?
郁霈洗完澡出来,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迫不及待蹲到自己箱子跟前,撕掉封条发现里头还有一柄他用过的琵琶更惊喜了。
他随意拨了几个音,铮铮清亮一如往昔。
徐骁一下坐直,“我去,小鱼你还会这个?”
“会一点。”
徐骁兴奋倾身,扒着床沿催他:“那你弹一个听听?”
郁霈心情也好,握着琵琶走到
椅子边满足他这个愿望,“说吧,你想听什么?只弹一首当谢谢你帮我搬东西。”郁霈搁下戒方,转头看了看,“有水么?”
初粟顾不上擦汗,飞速跑去找了瓶矿泉水回来递给郁霈,等了几秒他没接,“师父?”
郁霈一怔,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忍不住自嘲似的翘了翘唇角,他大概真是被陆潮给养成习惯了。
练功场只有一张椅子,初粟就坐在地上吃早餐,仰头看郁霈说:“师父,你不是学青衣的吗?怎么连老生也能教?”
郁霈说:“怀疑师父?”
“不是不是。”初粟咽下嘴里的蟹黄包子,连忙道:“我就是好奇,有很多人一辈子学一种戏都学不好,你这么年轻居然能教两种。”
郁霈垂眼笑了声。
他们那时候不像现在甚至可以一个人一个师父,一个师父从生旦净末丑一套教过去,甚至连乐师也能指教一二。
“赶紧吃,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认真练,有不懂的及时问我,按我教的来,别乱练把自己弄伤。周末我过来验收成绩,做的不好就准备好受罚,听懂了么?”
初粟嘴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郁霈陪了初粟练了一上午,看他累得像条小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忍心了,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笑说:“这就不行了?”
初粟有气无力的喘着气。
郁霈说:“戏曲功夫是一天不能落下的,以后你可能浑身都会有伤,膝盖腰腿胳膊甚至手,每到阴天雪天就会疼得睡不着。”
初粟知道苦,以往他偷师学艺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很刻苦了,没想到跟他的教学一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一次离开我这儿l的机会。”郁霈半蹲在他身前,瞧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有些不忍。
这一行进来容易走下去难,秦修逾的担忧不无道理,看在他父亲的坚持也得尊重他的意思。
初粟一骨碌爬起来,“我不后悔!”
郁霈抬手把他鼻尖上的灰蹭掉,笑着反问:“当真?”
“当真。”
“行,你这周就照我今天教你的这些练着,我下周过来看你。”郁霈看初粟累得不行也没让他起来,自己到了公交站台等车。
直播已经一个月了,郁霈给赵诚打了电话询问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