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于傍晚落地,季枝宜在等行李时往隔壁转盘扫了一圈,意外地竟没能找到宋凭的身影。
他想,大抵确实是有什么人或事将对方的脚步绊住了。
两人带的东西不多,很快便取完行李从到达口走出去。
司机一早就在外等候,遵从段家夫妇的指示,将他们带回位于汉普顿的住宅。
路程有些远,季枝宜便安静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事实上,在驶离那些繁华的街区之后,这座人们印象中的大都会甚至都不好与冬日也依旧被海风与浓荫环绕的劳德代尔堡相比。
气象预报中的大雪并未如期降临,只有天空同季枝宜印象中那般压抑地阴沉着,从云层中弥散出游离的灰败。
季枝宜看那些高楼逐渐退远,变成视线中奇怪的,不断收缩的竖线。
它们融成一片铅色的色块,随着夜晚灯光渐起,又掩饰般披上一层璀璨的滤镜。
“段元棋。”
季枝宜开始以更适合在段家夫妇面前使用的方式称呼对方。
“怎么了?”
“劳德代尔堡的黄昏是彩色的。”
他说着遥远的南方小城,眼里却是窗外的景色。
段元棋随他一道往远处看去,天穹与云都笼着雾似的淡薄,仿佛即刻就要下雨,又好像只要轻轻一抹,世界都会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