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打算出去找他。
宋郁松了口气。
不过薄迟迈了两步,又返回来,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顺着杯口喝了几口水。
宋郁还在心里默念着“快出去吧”,就感觉有闷湿的气息打在他耳朵上,又痒又麻。
顾则疏的声线是压着的,几乎是附在他耳边,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
“他在喝你的水。”
什、什么?
宋郁顿住,瞪大眼睛朝对面看去。
他这才发现,他和顾则疏的距离很近,脑袋几乎碰到自己,胳膊紧紧贴着。
后背已经抵着墙壁了,没办法再退了。
宋郁咬住下唇。
顾则疏这才开始问:“你男朋友管得很严吗?”
宋郁这回反应过来,拼命在对方面前给攻二挽回一些形象:“他不是。”
“是么……”
顾则疏的语气很轻。
外面,薄迟还没离开,似乎在研究着那个一次性纸杯。宋郁因为呼吸不畅,脸颊已经渡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他的嘴巴又张大了,含着雾气的眼睛有点迷离。
关门声终于响起。
宋郁松了口气,下一秒,腰被用力抱住,视线变得晃动。
等再次落地,他已经被顾则疏抱到了试衣间外面。
宋
郁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想起来刚才的状况有点奇怪,幸好顾则疏也没再问,只是跟他道歉:“刚才的问题是我唐突了。”
“没……”
“你脖子那里有个吻痕,我以为薄迟你是男朋友。”
宋郁立刻捂住了脖子。
“在你左边。”
“……”立刻伸出左手捂住。
好可爱。
就是痕迹留淡了。
下回再吻深点吧。
而宋郁完全不知道对面这个外表冷清孤傲的男人在想些什么,还在撒谎:“是虫子咬的。”
顾则疏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携湿巾:“额头出汗了。”
宋郁接过来。
直到离开,顾则疏都没开口问为什么刚才要躲开薄迟。
他看了下进度条。
在他的努力下,没退。
五分钟后,薄迟回来了,见到宋郁完完好好待在房间里时松了口气,随后才质问:“你乱跑去哪儿了?找你半天。”
“我去洗手间了。”宋郁觉得自己现在撒谎水平提高了不少,他怕薄迟还要问什么,冲对方招招手,“迟哥,好饿。”
薄迟没再说话,走过去坐在宋郁旁边,手脚利索地拆开塑料袋和包装盒,等将筷子掰开递过去时,才反应过来,宋郁刚才的动作有点像招狗。
他手腕一动,将筷子收回,撩起眼皮:“你把我当狗了?”
宋郁的表情有点迟钝。
这样呆呆的模样让薄迟忍不住朝他脸上捏了一下。
软腻的触感在指尖停留。
“没……”宋郁以为对方不高兴才捏他,也没敢躲,小声讨好道,“你饿不饿?迟哥。”
薄迟心里比吃了十斤蜜还满足,收回手,将筷子递过去。
两人安静吃了顿午饭才出来。
mv已经在拍摄,薄迟打算跟宋郁一起去现场,结果临时接到家里电话,说是要去老宅一趟。
去见长辈这种事薄迟不敢马虎,但也不想扫宋郁的兴,正在为难的时候,宋郁主动道:“迟哥,你有其他事情要忙吗?”
“嗯。”
“那你先去忙吧。”
这样他就可以加上路裴西微信了。
如果不是怕影响剧情,他会直接让顾则疏和路裴西见上,就用不着他这个中间人了。
薄迟犹豫片刻,最后答应了:“我会喊司机来接你,他到了会给你打电话。”
宋郁点头。
“要有人欺负你,就直接说你是我的人。”薄迟说完后,看到宋郁有些惊讶的表情,又解释一遍,“我的人就是朋友的意思。”
是这样吗?
宋郁点头:“谢谢迟哥。”
薄迟没再说什么。
宋郁一个人去了拍摄现场,路裴西还在拍摄,他准备等结束了再找对方加联系方式。
现场拍摄和成片完全不同
_[,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导演知道宋郁是薄迟的朋友,也没怠慢他,让助理端来了凳子。
结果刚坐下,009的警告声就响起来:【宿主!危险!头顶!】
宋郁反应有点慢,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护到怀里。
接着,他听到了什么东西砸到肉/体的声音。
很闷的声音,听起来很疼。
“卧槽!”
“这灯怎么砸下来了?”
“没事吧?”
……
导演顾不上拍摄,其他人也围过来,周围乱作一团。
宋郁立刻转过身,朝对方看去。顾则疏的额头冒出了一层汗,脸色发白,也在朝他看:“你怎么样?”
自己被砸成这样了,还在关心他。宋郁脸色也跟着一起变白,心脏骤停:“我没事,你……你怎么样了?”
顾则疏声音冷静:“还好。”
宋郁没敢耽误,跟着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将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拍了x光,没骨折,是一些皮外伤。后背上砸出了一片淤青,外加手臂上一条血痕。
顾则疏从头到尾表情都没皱一下。
也不知道是习惯忍疼了还是其他原因。
可是宋郁知道很疼,他听到砸下来那一声,沉闷的。
他看着旁边护士给男人处理完伤口的带血棉球,盯着顶着眼睛就开始模糊了,鼻子也发酸。
下一秒,他感觉有人用手掌在他脸颊下碰了下。
“别哭。”顾则疏另只没受伤的手在帮他擦眼泪,“真的不疼。”
宋郁不是故意要哭的,他也不想影响顾则疏的心情,于是吸了吸鼻子,抿着嘴唇不说话。
旁边的护士安慰他:“没事,你男朋友的伤不重,三四天就能好。”
“他……”宋郁想说不是我男朋友,但觉得这种情况还在意这些有点奇怪,于是改了口,“那就好。”
工作人员见人没多大问题,都回去继续干活了。
等伤口处理完后,宋郁从顾则疏手里拿了领药单:“我帮你排。”
顾则疏下意识想要拒绝这份好意,却被对方按到椅子上:“我过去了,你好好坐在这里等我。”
顾则疏一顿。
这样的话,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至少母亲去世后,就没有人再对他说过。
少年的力气并不大,可他还是顺从了,这是他第一次不带有任何不安和回报心理的接受别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