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惟适睁大眼睛瞪他的保温杯,温烆把杯子往他面前递了递:“尝尝?”
“……不用。”张惟适立马拒绝,脸上写着嫌弃。
真是不懂欣赏,这可是他从温夏虹办公室淘的特级太平猴魁。温烆摇了摇头,吹散漂浮的茶叶,水太烫,只能慢慢呷一口。
这会儿俩人已经说尽了有限的话题,空气都是安静的,温烆知道18岁的张惟适不待见他,但还是想借故跟他多独处一会儿,哪怕以普通同学的关系也好。
他实在太想念老男人了。
然而,张惟适很快就不耐地说:“你慢慢喝吧,我走了。”
还不忘再次警告:“记着我的话,别人的女朋友别碰,对你没好处。”
温烆:“……”
温烆看着张惟适离去的背影,一路目送他进了篮球场。老男人运动天赋相当好,听他说,他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也曾经望子成龙,给他报过很多体育特长班,虽然最后都半途而废,但篮球已经成了爱好。
集团组织活动时,张惟适偶尔去露两手,总能赢得满堂喝彩,但他私底下跟温烆吐槽:没意思,他们没人敢赢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你男人打篮球才叫厉害。
不知不觉,温烆已经快走到篮球场,远远看见张惟适一个漂亮的三分球,隔着半个操场也能听到青春热烈的欢呼。
温烆脚步一顿,却转了方向。
年少的张惟适还是那么耀眼,可是18岁的他貌似不喜欢他,希望越来越渺茫,提早相见也没改变什么。温烆转身回了教学楼,他决定回班级自习。
。
只要不是陶莲的课,张惟适他们几个都不在乎迟到,篮球一直打到第三节上课铃响,才收摊结伴去小卖部买水。
盖卓峰满头是汗,已经渴疯了,冲在最前边,拉开小卖部门口的立式冰柜门,扯着嗓子吼:“都要可乐吗?我一起拿了啊!”
“ojbk”
“狗峰帮我拿雪碧!”
“我要绿茶!”
“哦了,惟哥要什么?”
不知怎么,这会儿张惟适忽然想起温烆被热茶烫得红润润的嘴唇。
啧。
“冰可乐。”
。
这群男生果然迟到了,不过物理老师出了名的好脾气,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管班级多乱,说话永远轻声细语。他眼睁睁看着这群一身臭汗的小子鱼贯而入,就咳嗽两声,慢悠悠地吐槽:“就别回来了呗?瞧给我们空气污染的。靠窗户的同学,把窗户打开……”
班里发出一阵捧场的大笑,张惟适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没太多表情,但盖卓峰和刘觉两个好像还挺骄傲,回座位时,还没心没肺地跟过道两边的同学挥手致意。
温烆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觉得血压有点高。
宁城五中的教学质量,真是参差不齐,有陶莲那样严厉的女中豪杰,也有物理老师这样的奇男子……他坐在第三排听课都要竖起耳朵,很难想象,这么嘈杂的环境下,最后一排角落的张惟适怎么听得到,何况他还有那么一群狐朋狗友。
这样下去,即便老张不被开除,也够呛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吧?
温烆陷入沉思,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敲鼓点似的越敲越快,忽然停住,看向他现任同桌:“骆文滨,你很讨厌跟我坐同桌吧。”
骆文滨:“!”
骆文滨想起体育课上他“出卖”温烆的事,:心虚地说“怎么了?”
温烆却不搭理他了,自顾自在桌面上摊开的物理题上画了条实物连线,并在“r1变阻器”上画了个圈。
“……”骆文滨咕哝,“神经病。”
由于科任老师不管纪律,后排非常放松,乔俏俏几乎把半个身子扭过去,喜气洋洋地说:“狗峰你看!我发那帖子已经成‘hot’了!我火了!”
盖卓峰很给面子:“厉害啊,我看看……”他一边往下滑一边读:“没想到乒乓球竟然打得这么苏,惟哥,快看,有人夸你呢,说不定是你的迷妹。”
张惟适兴致缺缺:“不看。”
盖卓峰:“哎早知道我也上场了,真是出风头的好机会。……啧,这么多人说温烆是校草?他们什么眼光啊——”
忽然,一只大手在盖卓峰面前摊开,修长的手指微微勾了勾。
盖卓峰心领神会,狗腿地把手机递过去:“得嘞,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