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安安:“谢陛下,现在江颂安安没法亲自谢恩,请吕公公一定代为传达。”
“好说好说。”吕福宝的视线也移到了元瑶身上,似乎有一丝丝惊艳,这自然被江颂安安捕捉到了,他笑了笑,转身走到元瑶身边,无比自然又恩爱地拉起了元瑶的手。
吕公公眼明心亮,立马道:“也恭喜江夫人了。”
元瑶连忙礼貌回应:“谢陛下,也劳烦公公了。”
说完,她看了眼羽娘,羽娘心领神会,上前就塞了一大把的金瓜子,吕福宝眼睛当即就眯成了一条缝,嘴上却说着使不得使不得的。
元
,和江颂安安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人!县令大人又来催了!
朱宏一上?,立马点名要看一年前在京郊外的一桩命案,当时这案子是曹勋一手办的,他历历在目。死者是个女子,在郊外一口枯井中被发现,还是马上要送上花轿的新娘,可是没想到一朝殒命。
当时死者的家人便义愤填膺闹到了县衙,马东被缠的焦头烂额,因为那女子即将出嫁,不仅女方在闹,男方也要让人给个说法,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马东让曹勋出面结案——
那女子生前明显有被人侵害的痕迹,却被一一抹去,仵作又验出其怀有身孕,于是曹勋就给人安安了个和情夫通奸的名头。而那情夫想与那女子私奔,被拒,恼羞成怒,一时动了杀心。
很合理。
女方却完全不能接受。
但验尸结果在面前摆着,女子的肚子里确实有死胎,这也算是坐实了女子的名声,而男方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火速离开,再没有过问半句。
总之这案子当时就这么结了。
可不久后,女子的母亲因为过度伤心和受不了闲言碎语,直接上吊。
总之是桩惨案。
现在新县令一上来,点名就要看这份卷宗。
曹勋真是头大。
“别催了!这也是桩大案子,本官整理不要时间吗?”
“可是县令大人说……这么大的案子,案宗早就应该整理好上报刑部了才是……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
“另外,大人还说让您把这近三年的赋税记录全部整理出来,在明日下值之前移交。”
曹勋:“……”
沉默片刻,曹勋终于忍不住发了火:“滚!”
那小厮忙不迭退下了。
-
这些事元瑶完全不知道,她现在一心都在后日要赴约将军府的事情。
这对江颂安安来说是大事。
她预备带些礼,可江颂安安反复说不用,元瑶有些生气了:“到底是正月里,哪有空手去的,太难看了,多少带些吧,就带自家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
江颂安安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忙前忙后地看着她,眼里漫上一丝丝笑意。
很快就到了初三,元瑶和江颂安安一起出门了。
今日元瑶打扮地也很好看,两人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三个妹妹都弯着眼眸羡慕地看。
元瑶先上了马车,江颂安安紧跟其后。
她有些惊讶:“你不骑马么?”
江颂安安笑了笑:“寒冬腊月,我骑马作甚,反正也不着急。”
马车里面暖烘烘的,还有她,他是疯了么。
元瑶不管他了,两人在马车内默默坐着,江颂安安虽然已经三品,但现在要宅子没宅子,要行头没行头,这马车还是元瑶的。
民间的马车自然没有官家的那么大那么宽敞,江颂安安
,一进来?,元瑶就觉得有些挤了。
且温度还越来越高,让她有些热。
坐了一会热,元瑶实在忍受不了,将围脖给取了,然后伸手想掀开马车侧帘透透气。
不过她刚刚伸手,就被江颂安安啪的一下按住。
“别开。”
江颂安安忽然上前,按住窗帘的同时也按住了元瑶的手腕,元瑶心口一跳:“怎、怎么了……?”
江颂安安一本正经道:“昨夜吹了风有些头疼。”
元瑶睁大了眼。
江颂安安嘴上说着头疼,但却半点看不出来,捏着元瑶的手腕没有放松,人也没有退后的意思。
而他的眼神,一直在元瑶的脖颈和耳垂边缘游走。
元瑶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的夹袄,显得人沉稳大气也不会喧宾夺主,耳垂上的羊脂玉耳环被一根细细的银线串着,米粒大小,低调,但随着元瑶的动作轻轻摇曳,颇吸引人的眼神。
江颂安安喉结滚动了几下。
仿佛有些渴了。
他记得从前元瑶的耳垂就是最敏感之处,自从江颂安安发现后,没少在这里使坏。
但是现在,他忍了又忍,还是退后了。
走之前,手却在元瑶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子。
江颂安安若无其事退回自己的位置:“你带的什么香囊,挺好闻的。”
元瑶脸红了:“寻常的,可能是做香粉生意吧,多少成了习惯。”
两人再不说什么了,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将军府。
彭文博的夫人是个草原女子,性格张扬热情,早早就张罗和安安排好了今天的见面,等元瑶一下来,便热情地迎上去了。
元瑶心中本来是很忐忑的,毕竟是将军夫人,哪可能没一点架子。
但就真的,一点没有。
“我叫肖安安,你就唤我安安安安,我叫你瑶瑶可好?”
肖安安进门就挽住了元瑶的胳膊,仿佛姐妹一般,江颂安安和彭文博也没任何上下级的拘谨,毕竟都是过了命的兄弟了。
在这样的氛围中,元瑶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将军府准备的饭菜也很简单,就和招待朋友一样,饭后,肖安安还拉着元瑶要去花园里散步。
彭文博和江颂安安则在书房商量一些正事。
彭文博:“对了,我听说你找朱宏了?”
江颂安安嗯了一声:“是有些小事。”
彭文博笑道:“小事?我怎么听说,朱宏被你催的大正月里年都没过好?”
江颂安安:“我说错了,人命关天的事。”
听说人命关天,彭文博也正色起来多问了两句,听到江颂安安将那案子说了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长安安城郊,天子脚下这些人都敢如此大胆!简直是胡作非为!”
江颂安安:“这案子蹊跷的很,让朱宏去查吧,正好是个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
话虽如此,我倒是还有一事,不便出面,怕是要劳烦将军。?”
彭文博奇怪:“哦?你与我还这么省份,你说就是。”
江颂安安便借着这个机会将曹勋和元霜的事说了,当听说这厮是这般德性,彭文博也皱起了眉头。
“怎是个过河拆桥猪狗不如的玩意儿l,真是让我火大,弟妹是啥意思?”
这弟妹问的是元瑶。
江颂安安:“和离。”
彭文博想了想,道:“既然你在明面上揪她的错处,那背地里你是不能出面了,我来吧,我看这姓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来回估计就自己先趴了。”
江颂安安听出了一点儿l他的意思,点头:“我盯紧朱宏那边,这件事我就不操心饿了。”
“好,你放心。”
-
江颂安安已经将后续的事都安安排好了,元瑶还丝毫不知情。
她被肖安安拉着开始逛起了彭府花园。
元瑶做香粉生意,对花自然也十分了解,两人相谈甚欢。
肖安安道:“我在漠北的那段日子,根本就没什么话,好在回长安安城了,现在还算能养活一些。”
元瑶听了这话,睁大了眼:“夫人之前随军?”
肖安安也有些惊讶:“是呀,你不知道?”
元瑶的确不知情。
“军中,随军的女子多嘛?”她忽然想知道这个问题。
肖安安:“挺多的,在远征军内,有专门为女子做的营帐,女子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做饭、针线、有的还学会了医术,女孩子心细嘛,在军中也挺重要的。”
元瑶抿唇。
似乎是察觉到了元瑶的情绪,肖安安立马改口:“嗐,随军的都是家中没什么亲人的,那还有那么多没法去的呢,每家人的情况不一样嘛。”
这话明显是宽慰元瑶的,元瑶笑笑,没有多解释。
肖安安又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弟妹,话虽如此,江颂安在军中的时候还是很想你的。”
肖安安这话说完,元瑶一愣,她显然不可思议极了:“夫人,您这话……”
“你呀就别叫我夫人了,唤我嫂子就行,江颂安和我家老彭关系好着,两人出生入死好多回了,早就兄弟相称了。你也别惊讶,你和江颂安的事情我多少也听了一些,要我说啊,你们两个人的性子就是太别扭了,其实心里都彼此挂念,你还不知道吧,江颂安在战场上昏迷受伤的时候还喊过你名字呢。”
元瑶:“……”
“还有呢,你是不是送给他一方帕子?江颂安宝贝的很,从来都不让人家洗啊碰啊的,他养伤的时候,还经常拿出来看呢。”
元瑶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送他的?
是江颂安自己偷偷拿的…
”
朱宏:我今日见了那女子剩下的可怜人,其中那女子有个痴傻弟弟,说话虽然不太灵光,但是只要耐心点问还是能套出实话的,那女子原本就和自己的未婚夫出去过几回,到底是在外面有情郎,还是说小年轻忍不住擦枪走火,这还真不好说。?”
江颂安沉默片刻,当然懂了他的意思:“这事事关一个女子的清白,更事关她和她家人的性命!请大人务必彻查。”
“下官定当如此,不过那曹勋今天一日都在衙门跳脚,我还没让他回去,大人您看……”
江颂安想到彭文博说的话,冷笑一声:“让他回去吧。咱们这位曹大人现在恐怕正烦闷着,还不允许别人回家借酒消消愁?”
朱宏立马明白了:“是……”
-
元瑶一下午的时间都有些魂不守舍,晚饭也没吃,就一直等着江颂安。
天色擦黑,江颂安才堪堪回来。
“等我作甚?”江颂安看了眼满桌子的菜,奇怪道。
元瑶:“我也不饿,一起吃吧。”
两人在饭桌前默默坐下,其实元瑶是一直在想,江颂安在军中一个人,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等他吃过饭?
那些随军的将士们辛苦一日,好歹回到军帐中也有口热乎饭吃。
受伤了也有人在身边陪。
而他真就一直一个人……
想到这,元瑶给江颂安夹了块肉,江颂安脸上的神色更古怪了。
只是片刻后,他明白了,道:“曹勋的事没有这么快,但是你放心,正月里我就把这事给办了。”
元瑶愣了愣,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原来江颂安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操心曹家的事。
元瑶想解释,但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吃完晚饭,各自洗漱。
一般都是元瑶先去,等江颂安回来,她基本已经歇下了。
但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元瑶还在镜前通发,柔顺的黑发如瀑布一般,她更是破天荒地换了一件粉色的裙子,肌肤如雪,映衬其如画中美人。
江颂安往内室走的脚步一顿,小腹倏然发紧。
在元瑶看过去之间,江颂安猛然转身:“我落了东西,再去浴室一趟。”
“你等一下。”元瑶忽然在身后将人叫住了。
江颂安脚底被钉住,不知她要作甚。
元瑶起身,走到江颂安身后。
“你将衣裳脱了。”元瑶忽然道。
江颂安这一瞬间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下一瞬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元瑶见他不动,仍在催促:“你将衣裳脱了呀。”
江颂安呼吸忽然变得粗重起来,而后猛然回头,元瑶瞪大了眼,猛然间便感觉自己脚离了地。
“你说什么?”
江颂安灼热的呼吸喷在元瑶的脸颊上,元瑶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我、
”
江颂安一愣:伤??[”
元瑶脸都红成大虾米了:“就是彭夫人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我想看看伤口……”
江颂安胸口起伏,明白自己误会了。
可这火已经被点燃了,亟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浇灭。
江颂安手臂轻轻用力,元瑶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再回过神,人已经被江颂安压住了。
江颂安的眼神仿佛能吃人,憋了太久的人,真的有一天会憋坏。
元瑶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对上他的眼神时又有些心疼,再想到白日肖安安与她说的那些话,她终是忍不住抚了抚江颂安的脸颊。
这可真真是菩萨的施舍一般。
江颂安喉间溢出一声粗喘,脑袋里面什么东西也断了弦。
他再也管不了许多,俯身便堵住了元瑶的嘴,动作虽还似从前那般粗鲁,但却灼热非常,将元瑶心口烫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