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不解:“大少有何顾虑?”
孙茂山忽然坐正,收起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先前我愿意预付元掌柜定金是因为药材的确紧缺,而且我觉得你家的药材当真不错,虽然很大可能是下一次的药田成熟时药材价格会涨,但我也承担了一些风险,可元掌柜此番将这药田转给旁人,我这风险就更大了,下次换来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且村正带头的话,村民一窝蜂全都种植药材,这市场价也势必会降低。”
元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一瞬。
“大少当真是玩笑了,药材的上涨下降与否哪里是神木镇这点地能够左右和控制的,况且我和大少签订合约,难道说大少就一定放心这半年之后的药材情况吗?我和江颂安如今更是事多缠身,荒废了也不一定,说不定我们私下还会偷偷转给别人,到时候大少更吃亏,所以,不管这田地是谁在种,大少势必会与对方签订契约,我应该没说错?
另外一点,大少难道就没有想过,村正虽小,但好歹
也有权力在手上,您若和他做成了生意,这其中的好处,我不用说了吧……孙永成继续道:“这件事对我们其实都有好处,首先对她而言,她家将药田转给赵村正,也只是租赁承包的方式,其中所赚取的利润两家也有两家的分法,但是不管她占了多少,都于她规避了风险,即便是价格跌了,她无非就是少赚点就是,还不必辛苦劳累。若是长了,她赚的虽然没有自己干的多,但是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那赵家,应该也很感谢她吧。”
孙茂山点头:“是,此女很聪明。”
“但是对我们也是,她与你说的倒是几分实诚话,你也不必用那种说辞吓唬她,药材的涨跌你我心里都有数,若是整个神木镇都来种,都收购了也是好事。”
孙茂山:“儿子那时候说那番话只是想看她是真聪明还是歪打正着,我那蹩脚的理由她根本就不搭理,我真正的担心是神木镇其他的药田毕竟没有和我们签订契约,而却因为我们给他们指了路大肆种植,这样市场价一高,村民们都去卖高价,赵家反悔了怎么办。村民们也不会愿意再低价出售。”
孙永成看了眼儿子,摇了摇头。
孙茂山一愣:“爹……儿子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孙永成叹气:“你啊。什么都好,就是……”
就是没有过过苦日子。
“你爹我白手起家走到这一步,不会全靠精明的算计,儿子,你记住,我们能成事,终究也是要给百姓带来福利,百姓们不傻,你永远的算计是得不到好结果的。就算药材涨了又如何?这整个青山县的药肆货源只要你把握了,高价抛售出去其他县城州府,带着自己家乡的百姓赚钱不好吗?朝廷看不见你?百姓记不住你?这叫什么,这叫共同富裕!
别说整个神木镇,就算是青山县所有农民都去种植,我都高价收!市场价高我价格也高!我不仅一部分高价卖出去,我还要白白送给朝廷,这叫什么?这叫收拢人心!
他赵家是不是村正?还想不想往上爬?到时候你若做出了如此大义之举,他如何反悔?他恨不得拱手相送,好叫朝廷和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是与他最先合作,也是他积极鼓励了村民们种植药田!这是多好的商机啊我的儿!”
孙永成一番慷慨之言让孙茂山也跟着激动起来,他深深的给自己的老父亲鞠了个躬:“父亲大义,儿子受教了……”
孙永成摆摆手:“所以,依我看,你要好好谢谢那位女掌柜才是。我听说茂茂与她关系也好,改日有机会,请人过来坐坐吧。”
“是……”孙茂山感到深深的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