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不可能!”
陆小凤狐疑地眯着眼,用眼神拷打罗敷。
陆小凤道:“臭丫头,你在弄鬼。”
罗敷捂住心口:“啊呀……少爷,我心口疼,我要睡觉,快把无关人等赶出去!”
一直呆在罗敷身边的荆无命冷冰冰地目光挪到了陆小凤脸上,送客之意非常明显。
陆小凤:“…………”
陆小凤叹气:“少爷啊,做男人不可以这么乖的……”
荆无命眯了眯眼,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罗敷笑歪在了榻上。
陆小凤:“…………”
今晚的年夜饭菜色很丰盛。
金银蹄膀、整鸡、整鸭,这三大件是少不了的,此外大菜还有“七件子”、母油船鸭,下酒的菜有糟鸭掌、苏式拆烧等物,又有红烧羊肉、大蒜炒羊肚,鱼呢,冬日里是吃青鱼的季节,烧的是煎糟青鱼。
此时正是冬笋的季节,雪菜冬笋、炒一冬是少不得的,酒香金花菜也得吃一吃,再来就是各式糕团了,另外汤也上了好几种。
陆小凤还去买了最好的绍兴女儿红,大家同乐。
但这和罗敷都没多大的关系,她伤得不轻,许多东西都吃不得,也不好吃得太油腻……玲玲特地炖了燕窝,又弄了些好克化的枣泥山药糕,鱼是可以吃一些的,雪菜冬笋也可以吃,但什么金银蹄膀啦、母油船鸭啦……那就还是算了吧。
至于酒,更是一口都沾不得。
其实大家也就是过来陪她吃一会儿,真正的场子在后头呢,只等她吃完歇了,再开那两坛子绍兴女儿红。
——对了,一点红现在也开始喝一点酒了。
众人坐在桌前陪她小吃两口,又弄了些甜米酒来,有玲玲盯着,罗敷吃不了几杯酒,略有些羡慕地瞧着陆小凤的酒杯,陆小凤十分促狭,用筷子沾了酒,伸到罗敷嘴边,道:“啊——”
……这是什么逗小孩儿的场面啊!
罗敷气得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手都给他拍红咯!
因为今天罗敷病
着,也没力气起来追打,陆小凤的胡子肯定不会遭灾,他双手叉腰,十分嚣张,鹅鹅鹅笑得肆无忌惮。,连陆小凤、楚留香之流,都没怎么见过。
阿飞倒是见过,他还自己上手烧过——他以前打猎换来的钱要省着花,每年买盐买布都够呛,哪里舍得买鞭炮,自在山上砍点竹子就当辞旧迎新了。
眼见罗敷弄不好,他默默上手帮她,垂着头,一边弄,一边对她说:“堆成这样比较好点……好了,你点吧。”
罗敷点着了那一小堆竹子,竹子爆出金红色的火星,真的发出了热闹的“噼里啪啦”声。
罗敷很惊喜,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真的可以啊!原来真的可以啊!”
阿飞那双清亮而冷酷的狼眸中,泛起了一点好似春回大地般的笑意,霜雪似的面庞柔和了一点。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道:“我走了,你早点歇吧。”
罗敷道:“可不许像上回一样,留下封信就走得瞧不见了。”
阿飞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陆小凤叫他去喝酒,他忽然笑了,道:“好!”
这时候,屋子里也修整好了。
吃饭是在西厢吃的,东厢是荆无命在住,正屋没进,为的就是避免屋子里一股饭菜味。
芙蓉香榭的正屋是一明两暗的三开间儿,明间是堂屋,做待客用的正厅;东边一间是书房,不过只是装饰来好看的,罗敷八百年不坐在案前练练她的丑字;西边一间是卧房,里头做了暖阁,罗敷平日就是睡在暖阁里的。
现下,屋子里熏了花果儿香,被褥都换了新的,罗敷倚在门口,笑道:“我心口疼,走不动。”
屋子里伸出了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把她抱起来带进去了。
罗敷一只手绕着自己的头发丝玩儿,唇角噙笑,道:“你又要往我的屋子里赖!”
荆无命把她放在了榻上,床帐子一放,双眸暗沉沉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