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过去,圣剑铸造的工序一步一步完成着已经成为魔神的最年幼的子嗣,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天道已崩毁多年,你还没飞升?”
“……这是我不想吗?”
两人相对沉默。
“上次他来的时候,你已瞧出他是魔神了。”
苏蓁忽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所以才说什么他帮我和法神帮我有何区别?”
他轻飘飘斜了她一眼,“你瞧不出来便罢了。”
苏蓁懒得和他吵,将那写满材料法阵咒文的图谱展开,讲明来意,换了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请父王指点。”
树妖之王瞥着她,大约是这辈子都没见她如此有礼,那双碧眸写满了无语。
“…………就这么心疼他?几年都等不得?”
“啊?”
苏蓁望天,“你要不再认真看看?这何止是几年?”
他没再多说,看着图谱思忖片刻,“这几乎已是穷尽此世之力,你们还想再进一步,就要寻求那超越此间之物了。”
两双绿眼睛对视了一瞬。
苏蓁听明白了,“谢了爹,我们再琢磨琢磨,话说你不考虑一下飞升?我觉得你也有希望——”
话音未落就被轰了出去。
她先回了一趟浣花州,去琼都见了另外两位自己在意的亲人,告诉他们自己与父亲关系缓和许多,夫妻俩大限将至,闻言都十分欣慰,又问她上次小萧怎么没来。
“我们又不是长在一起的。”
苏蓁无奈地道,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指指身后,“这不就来了吗。”
萧郁已经出现在兰桂斋门口,笑盈盈地和两位老板打招呼,满口叔叔婶婶叫得很是亲热。
两夫妻看着他们,眼中全是满意之色,如同打量新婚的小两口,闲谈间顺便说起州境里的传闻。
前些年苏浔陨落,如今的苏家家主换成了他的长女,苏蓁和这位更不熟,也懒得去见,更不想再为他们撑场面了。
“消息都传到这边来了,他们都说你是下一任的危云峰首座……”
这种半真半假的传言,有人信有人不信,但不妨碍苏家利用一把。
苏蓁也不在乎了,现任家主找不到自己,却也送了许多好东西去危云峰,如今都在库房里留着。
“这事儿是真的,但我才懒得当那个。”
苏蓁撇嘴道:“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看着夫妻俩还想说话,她又随口道:“宗主飞升之前还问我们,有没有谁想当宗主,我说无趣,你有一堆徒弟给你当苦力才能放心闭关,我却是不愿和他们打交道。”
两人登时愣住。
苏柘张了张嘴,“崇云仙尊问……你们?”
他看着旁边的侄女婿,露出了智慧的眼神。
苏蓁才想起他们还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还记得我说过他辈分比我大吗?”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夫妻俩恍恍惚惚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临行分别时,他
们看向萧郁的目光里仍然透露着震惊。
至于另外两位重要的亲戚,则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问题。
裴家姐弟在魔界找到了他们。
裴徉去打量重铸的圣剑,将密室里所有的熔炉、炼池、丹鼎和砧台都巡视一遍,然后看着那些被组合的残魂和剑身啧啧称奇。
裴循握着表妹的手,“你们未曾结契?,我们只消将他们吸引到我们面前。”
“能沟通就沟通,不能就让他们滚蛋?”
“那当然。”
两人讨论了一番,苏蓁也对此事颇有兴趣,他们又花了数月时间,填满了数千张卷轴,在无数演算和测试后,做出一个充当信标的复合法阵。
然后将之镶在薨冥教废墟的祭台上,注入了大量灵力,开始向异世访客放出讯号。
“比当年在实验室编数据还麻烦……”
萧郁喃喃自语道,接着又伸手搂住她,“但是有你在这,做什么都很快乐。”
苏蓁很冷酷地点头,“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做这个,但就算你不在,我也快乐,你应该学会享受探索和创作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