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紧,呼吸几乎停滞,喉间似有阻碍生,含坠坠铅块。
傅惊尘迅速冷静,又恢复了铁石心肠。
他居高临下看花又青,说:“你想骂便骂吧,什么禽兽、畜生、龌龊、肮脏、恶心……怎样说都可以,随你。嘴长在你自己身上,我也无法堵住。”
花又青动弹不得,用力地吸着空气,如搁浅的鱼,无力地在沙滩上被阳光炙烤而死。
嘶啦——
薄薄的棉质衣带在他
手下崩裂而断,那陈旧的寝衣受不住这强烈刺激,猝然裂开一道长口。
傅惊尘毫无歉疚地说了一声“得罪”,便抬手,去褪她亵裤。
“傅惊尘!”花又青叫,企图最后一丝挣扎,她近乎狼狈地遮盖,已然是强弩之末,最后尝试的挽留,“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我真的是你亲妹妹,今后,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傅惊尘停下动作,幽深眼睛望她。
花又青急促呼吸,只当这次成功稳住他,定定心神,继续说:“你可以找湘夫人,或者其他女弟子来看,我愿意接受她们验身。如此,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因此而痛苦。”
“妹妹你魅力无穷,”傅惊尘说,“我怕又有弟子被你蛊惑,如叶宗主那般,帮着你来欺骗我——如今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旁人说什么,我一概不信。”
花又青急急改口,提醒:“你我都知,梦中不过是失去约束的放纵,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我们都以为那是假的,所以做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可现在不同,你我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你今天当真脱了我的裤子,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梦,都是梦。
梦中人无什么伦,理,只是放大恶念,不会有什么。
花又青说服着他,也尝试说服自己,说服她贪恋男色只是沉重的恶念。
可梦中,又与此刻幻境何异?
梦中她同傅惊尘颠鸾倒凤,幻境中也忍不住动恻隐之心,甚至想帮他改命——
她在帮助一个坏人,她此刻也在为坏人而痛苦。
现实中傅惊尘根本不认识她,她所做都是徒劳功。
根本不需要留下来,她早该回去,早就该离开,不应当想改变傅惊尘的命运。
“方才你已说过这些,何必再无谓重复?难道你已经用光了伶俐的口才?”傅惊尘平静地说,“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花又青喘气,眼睁睁看着他。
寝衣下摆撕裂,傅惊尘冷静褪下她亵裤:“你以为是我亲妹妹就能躲得开么?”
微凉空气,花又青闭上眼睛。
一片冷漠的安静。
她想到砧板上等屠刀去骨的鱼,被人五花大绑待宰的猪,笼里的鸟雀,牢里的困兽。
分开,袒露。
耻远远胜过羞。
技不如人,他们实力差距过大,大到并无还手之力。
花又青痛恨自己未能好好修炼,以至于如今落此下风。
死寂中,许久不听声音,花又青终于睁开眼睛。
“好……好……好,”傅惊尘望着那枚确凿的痣,碰也未碰,只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力的笑,“很好,很好。”
事实如此,再容不得半点抵赖。
施加在她身上的术法终于解了,花又青踉跄着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在遮盖下快速提上亵裤,系好。
她不知该怎么说,要庆
幸傅惊尘不曾解她肚兜、给她一份体面?还是要为身份的彻底暴露而惊慌?
还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留下来多此一举?否则现在应该离开这幻境,到了清水派,同师兄师姐们团聚。
身体先她一步做出反应。
啪!
重重一巴掌印在傅惊尘脸颊上,委屈与被强迫压制的耻辱感齐齐爆发。
花又青一手揽着被子,一手飞速结印——
傅惊尘面色沉沉,避开她愤怒下的攻击。
与此同时,花又青顾不得破破烂烂的寝衣,急步往外飞去。
傅惊尘出手,被子化绸缎,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刻,花又青急急做咒,运功调息,将那绸缎登时割得四分五裂,足尖一抬,快到门口时,门被傅惊尘重重封锁,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竟将那一堵木门凝结成整块石头,结结实实,攻不破。
花又青毫不犹疑,转身抬手打破窗子,敏捷自窗子翻出,毫不迟疑。
傅惊尘一震,随之跃窗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