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几人早早将大军集结完毕,在金涧口这一头等候老爷子带人过关。
金涧口,关城。
韩宗平骑在马上,身后紧跟着儿子韩保、魏琦宋澜两个谋士以及十几位将领,然后才是十万大军。
绕过一处山崖,前面便是金涧口,关城城门大开,下面站着千余士兵,为首是位布衣老者。
韩宗平最近经常听见萧穆的名字,此时对上真人,见老爷子一头黑发身形魁梧,腰杆挺拔毫无老态,瞧着确实有虎将之风,暗暗点头。
“草民萧穆,拜见将军!”
萧穆远远地躬身行礼,身后何连庆等人亦是如此。
韩宗平快马靠近,下马后第一时间来扶萧穆,重重地握住萧穆双腕道:“久闻老将军侠义之名,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穆谦道:“草民出自落魄千户之家,略通武艺才侥幸击败反王李纲,万不敢在将军面前称将。”
韩宗平笑道:“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就不学文人那一套了,今日我奉大同总兵赵将军之请来镇压晋州各地反王起事,好还百姓太平,还要多谢老将军开关放我们进来,免了我军一场攻关苦战。”
萧穆:“草民也是久闻将军爱民如子,才敢将七县托付于将军,有将军在,草民终于能卸下这副重担,放心回乡了。”
韩宗平:“不可,我要南下除奸,身边正缺精兵猛将,还望老将军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萧穆抬眸,眼含热泪道:“不瞒将军,若将军早来二十年,草民都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哪怕在将军身边做个举旗小兵都行,可,可如今老夫已经年过七十,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却无精力支撑,只能辜负将军盛情了。”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老爷子纵使用了些场面话术,这热泪却无一分作假。
韩宗平身为大将,很能理解萧穆的不甘与遗憾,用力握着老爷子的手道:“老与不老,看的不是岁数,乃是身体与心志,老将军虽已七十却身形如松,健硕不输青壮,只要您还有一颗征战沙场的雄心,便可随我挥师南下,为天下黎民请命。”
萧穆还想再说,一个三旬年纪的大将突然不耐烦地道:“萧老将军,你就别再啰嗦啦,我听得脑袋都要炸了!这样,你跟我打一场,如果你在我手里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上,那你确实老得不中用了,回家种地也好,如果你能撑过三个回合,说明你仍有一战之力,那你就乖乖听将军差遣,行不?”
韩宗平沉着脸斥道:“范钊,不得对老将军无礼!”
说完再给萧穆介绍范钊:“他是我麾下一员副将,武艺过人然生性鲁莽,您老不用与他计较。”
萧穆闻言,面露敬仰,朝范钊拱手道:“原来您就是十八岁便扬名天下的范钊将军,久仰久仰。”
范钊:“哎,我真受不了你这套,打与不打,你直接给我个准话!”
萧穆笑道:“此生能得范将军赐教,虽败犹荣,值了!”
说完,他喊小兵去取自己的枪。
稍顷,两个小兵抬了一杆枪来,萧穆单手接住,再朝韩宗平、范钊拱手:“草民献丑了!”
这下子,连没怎么把他当回事的范钊都收起了轻视之色。
双方人马分别后退,将中间的空地让给二人。
范钊之勇,阵前厮杀时寻常敌将很难在他手下活到第二个回合,他提议用三个回合试探萧穆,探的也只是萧穆的体力是否能够支撑,并未想过要真的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