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没事儿吧?”顾中猫腰进去了。
身后门重新关好的同时,他看到了屋里的一片狼籍,接着感觉眼前桌椅倒成一片,东西都被摔在了地上的场景有些眼熟。
他第一次走进炮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我突然知道了……”顾中回过头,话没说完,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齐越脑门儿上一道深深的血口子,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半个肩膀。
他立马重新感受到了来自胳膊上的巨大疼痛:“我……操!”
“你胳膊怎么样?”齐越伸手碰了碰他胳膊。
“别动别动!”顾中瞬间往后退了能有五六步,“我判断它断了。”
“肿了吗?”齐越走到吧台旁边的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对着自己的脸泼了两捧水,“我送你去医院。”
“你这伤……这水……这……你就这么泼不怕感染啊!”顾中看着重新从他伤口里涌出来的血,“我们是不是得叫辆救护车……”
齐越的车还不错,没有老爸车上那种绕梁三日做梦都挥之不去的香水味儿,只有一种闻着像是刚晒干的衣服上的清香。
“那几个是什么人啊?”顾中捧着被齐越用一条餐巾吊在脖子上的胳膊,慢慢从之前的晕头转向中缓了过来。
齐越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知道他们要来?”顾中又问。
齐越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你知道吧,”顾中侧过身,胳膊顿时疼得他定着半天都没敢再动,“今儿这么着急让我走,关门快得都不是你的画风了……”
齐越终于收回目光,往他脸上扫了一眼:“你挺坚强啊。”
“……我也这么觉得,”顾中看了看胳膊,有点儿心疼自己,“抽着疼,不过我也没想到我能忍得住。”
“嗯,不光忍得住,还能废话得让人想把你另一条胳膊给打折了,”齐越点了点头,“坚强。”
顾中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想好该接句什么话,最后把嘴闭上了。
“我兜里有烟。”齐越说。
“我不抽。”顾中没好气儿地说。
“是让你帮我拿,”齐越说,在顾中犹豫了一下想伸手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你这么坚强。”
“操,”顾中顿时觉得火从自己折了的骨头缝里噌噌往外冒,“你憋着吧!”
齐越笑了笑,从兜里把烟掏了出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胳膊疼么?”
“别慰问了,晚了,”顾中转脸冲着车窗,“太假了你。”
“让你滚为什么不滚。”齐越说。
“不会。”顾中此时此刻非常后悔刚才自己居然冲了进去而没有围观齐越挨揍并且拍手叫好。
“是不是觉得跑了就特别没义气,特别没面子?”齐越问。
顾中看着窗外不吭声。
“有没有觉得自己就快能谱写一曲荡气回肠的江湖悲歌?”齐越又问。
“你是不是没有朋友?”顾中转头盯着他。
“嗯?”齐越笑了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