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绫月芽衣这个人,忽然从工藤新一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才意识到,那天晚上,从京都回来的那个晚上,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眼眶还微有红肿,明明没有休息好的少女,硬挤出一丝笑容来,掩饰她狼狈的心绪,然后用着蹩脚的、生了病的借口,和他拉开距离。
从那之后,哪怕是从车站出来,他也没有见到她。
只是收到了她因为身体不适先行回家,向他致歉的消息。
忐忑、不安。
想见她。
怕见她。
担心她在哭。
可是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她现在应该、完全不想见到他。
满脑子纷纷乱乱的念头,就像缠成乱麻的线团,怎么理都理不清楚。
或许,过两天,等到上学的时候见到她,再说一些话会更好。
回到家的少年,看着已经凋谢枯萎的向日葵,那原先精神饱满的金色花瓣,如今早已干涸成了深褐色。
他还是没能延长它的夏天。
向日葵的花期结束了。
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它,哪怕是变得不好看、脆弱到再也经受不起一场雨的模样,他也没打算换掉它。
莫名的、想要将它留在身边。
等到来年夏天,再播下一颗种子。
还可以叫绫月同学一起帮忙照料。
她的向日葵很好看,很漂亮。
她应该知道该怎么照顾它们。
抱着这个打算的少年,还花了整夜整夜的心思,去找些别的,适合和人聊起的话题。
只要能让她开心起来。
转移些注意力。
再送上他重新录好的唱片。
一切都还是能回到正轨上的。
对吧。
……
不对。
周二上学的早晨。
他没有看见她。
周三上学的整整一天。
他没有看见她。
周四周五、她都没有来。
石田班长说,绫月同学不会来了。
她好像已经办了转学手续,回江古田了。
为什么——
被惊住、慌乱无措,想要找到她问个究竟,求个答案的少年,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个追问的资格。
什么事都有可能。
她想要找什么理由去应付他都可以。
凭什么要告诉他答案呢。
他们不过是交好的普通同学而已。
可是。
他明明不止想和她停在这个关系上。
回到江古田的芽衣,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好友大道寺由衣的慰问。
她哄着她,说不要伤心,这个世界又不止他工藤新一一个帅哥。
还有更多的、好看的男孩子等着她。
看见好友不惜大晚上也要叫计程车来到她家,安慰她,拥抱她,芽衣的眼泪终于在人怀里喷涌而出。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工藤同学。”
“可是——”
“我什么也没做好。”
“我把他送我的礼物弄坏了。”
还像个笨蛋一样,躲着他,逃避他。
完全不敢再面对他。
“好了好了。”
“没事的,哭一哭就好了。”
由衣拍着她的背,又为人打着包票,“总之,我不是说过嘛,就算不成功,我也会给你找出一个和工藤新一同类型的帅哥出来。”
“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唔。真的吗?”
泪眼朦胧的少女,从好友的怀里抬起她那个浅金色的脑袋,像一条乞求关爱的可爱小狗,希望能得到一点主人的安抚。
“由衣你真好呜呜呜——还好有你在。”
被人埋了一晚上胸的由衣同学,看着就连睡梦中也不安稳,还要喊着“工藤同学”,对他念念不忘的好友,觉得这次失恋真的对她打击很大。
不管怎么样。
就算再难找。
她也得给芽衣找出一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