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里迎客的小雀明显也看见了朝慕身后的阿栀,心里哼道:贱婢!
亏得管家让人跟小郡主求情,不然她现在还在后院跟小燕一起洗衣服呢。
一想到这些,小雀就委屈的想哭。她娇滴滴了十几年的手,干过最重的活也就是捧个砚台,哪里拎过棒槌捶过衣服。
这才几日,她一双手就冻得又红又紫,她一心疼手,衣服就洗得慢些,一洗慢了,管事的嬷嬷就会骂她。
说什么天生贱命还想有主子的待遇。
小雀在后院度过的每一日,没有一天是不骂阿栀跟怀念国公府的,如果可以,她宁愿在国公府书房里当一辈子的书房丫鬟,不再去肖想名分。
可如今回到前院都是管家发了菩萨心肠,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梁府呢。
小雀垂着头站着,但眼睛不可抑制的左右看,心里对今日来宾还是有些好奇的。
“郡主……”主屋屋檐下,阿栀刚要开口就把声音咽下去,抿紧唇,意识到不合适。
通过这几日相处阿栀能看出来朝慕不是那种无条件心软的人,她这么做应该有她的原因跟目的。
但放出小雀明显不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可这之前小郡主都没跟她提过一句。她是主子自己是丫鬟,只要她说,阿栀怎么会不配合。
阿栀沉默一瞬,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捻着指尖垂下眼。
不是阿栀“恃宠而骄”,而是因为小燕小雀是被她罚去后院的,如今小雀被调回来小郡主却没跟她说,无异于打了她这个大丫鬟一巴掌。
她本以为她跟小甜糕之间应该是有些不一样的……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做什么事情是不需要提前跟她这个丫鬟交代的。
这种没交心的行为,阿栀对下面的人做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从上面感受到,因为小甜糕跟她之前伺候的主子不一样。
她们把自己当成低贱的奴婢,那阿栀就是低贱的奴婢,本分守心的做好奴婢的分内事。
但小郡主像是把她当朋友,放在很平等的位置上对待。
阿栀虽没细想过,但潜意识里已经觉得小甜糕同别人不同。
至少在刚才之前,阿栀认为郡主朝慕跟那些主子不一样……
说到底,还是她僭越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栀迎着微凉的冬季寒风深呼吸,压抑心底莫名的情绪,摆出习惯性的微笑,目视前方,从姿态到表情都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翠翠从圆门快步进来,对着主屋门口福礼,“郡主,客人到了。”
朝慕脸上露出笑,扭头看阿栀,“阿栀,阿栀?”
她微微偏头,清澈的眸中露出几分疑惑,抿了抿粉润的唇,“阿栀你不开心了?”
阿栀微笑福礼,装傻充愣,“郡主为何这么问,奴婢没有半分不开心。”
“可你……”朝慕皱了下秀气的眉,想说什么,可已经有人过来了,朝慕只好先抿唇收回目光。
上门做客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尤其是上齐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