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宫寝殿中,玉王燕琢头一次朝石欣发了火。
但石欣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这一次是自己鲁莽了,但她并不后悔。
“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先和朕商量一下?”燕琢生气归生气,可他终究是深爱着石欣的,他发了一阵火,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他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石欣搀扶起来,语气也放温柔了许多,“朕知道你心疼恭顺,可是……可是褚邪是启国皇子,他十五岁就能领兵打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方才……”
燕琢顿了顿,他想想刚才宴席上的事情,他便有些后怕,甚至还咽了咽口水,他缓了一会儿,继续道:“你方才都没事先与朕与与周相父子二人商议,万一……万一他们没能与你说的一致,那可怎么办?”
“周相浸淫官场多年,他要是不懂臣妾的意思,那他这么多年的丞相也白做了。”石欣温婉道,“还有周晟,这个主意本就是他提出来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臣妾的意思?”
“话虽如此……”燕琢微微皱眉,“罢了,反正那褚邪也没有生气,不仅接受了恭顺已经许人,还接受了燕行月代替恭顺继续与我玉国联姻,也是不错了。”
“不过是个侧妃而已。”石欣淡淡道,她长长地叹了叹气,“说是侧妃,但您看那褚邪一口一个男妾,想来也多看不上燕行月,臣妾还是担心……万一……万一他最后还是想要恭顺怎么办?还有……还有那个燕行月,慎亲王待他那样不好,万一他还记着仇怎么办?王上……臣妾这是日日都担心啊……”
石欣一边说着一边又掩面哭了起来。
燕琢心疼石欣,但石欣说的话又确确实实是他心中的一个大石头。
燕琢温声安慰了石欣一阵之后,他当即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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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天空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行知堂内灯火通明,进进出出忙来忙去的人很多,都是褚邪的贴身侍从在收拾着回国的行礼。
燕行月在王宫中跌跌撞撞,深夜了他却还没有回到行知堂的偏殿之中。
方才王宫晚宴时分,他被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叫了出去,一路悄悄来到了宴会厅外,然后听到了石王后与周晟等人对褚邪说的话。
什么心悦自己,什么已经向慎亲王下聘要娶自己,什么玉王看重他们的婚事所以才接了自己来宫中学习规矩,全都是假的!
燕行月站在行知堂外的宫墙下,大雪纷纷落了他一身,他的脸和手都冻得通红,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久久都不肯进去。
“是了……我怎么会这么蠢呢?”燕行月喃喃自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他与周晟在庄子上甜蜜欢愉的日子,又想起在他十九岁生辰那日周晟拉着他的手,一脸神情的说要娶自己为妻,一言一语,他都听得真真切切,可如今在宴会上,周晟又说他与恭顺公主早早就立下了婚约,而自己……不过是他还未定亲的男妾罢了。
燕行月垂着眸子,他盯着快要将自己的脚都盖过的雪地,心中的寒冷远比大雪的冷更为刺骨瘆人。
“这里是古代……就算民风再开放像周晟这样整个家族世代为官的人家怎么会真的娶一个男妻?”燕行月喃喃自语,他的呼吸沉重,仿佛在极力压制着情绪。